第二十八坑 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顾芓栖看见来人后，先是一阵错愣，然后把怒火转移到她身上，“你说谁是乌云？！疯女人，滚一边去别来碍事！等本座把这个秃头收拾了，再来慢慢找你算账！”

　　“谁应我谁就是了。至于究竟是谁在碍事，可不好说呢。”无间焰看了东方芜穹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回到顾芓栖身上，“这么空闲跑到秘境来，前辈的老窝可重建好了？”

　　不提这件事也就罢了，一提到……

　　“你丫的！本座和你没完！”说着，顾芓栖朝着无间焰打出一道雷，然而无间焰不躲也不闪，雷电就自动避开她，打到其他地方了。

　　“都说了前辈，别动不动就放雷的。要是前辈只有这一招，就省点力气吧，你可打不过我。”

　　东方芜穹“……”

　　他该先吐槽一个大乘期魔修的老窝被砸了，还是先吐槽无间焰没把一个大乘期魔修放在眼里？

　　好像不管哪个消息传了出去，都可以让整个修真界感到震惊……

　　无间焰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东方芜穹身边，“人我先借走了。前辈，帮我转告那滩黑油，别在我面前搞那些小动作。”

　　“最后奉劝前辈一句——可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无间焰脚下的传送阵一闪，一手抓着东方芜穹的手腕，两人的身影顿时消失在顾芓栖面前。

　　因为太过愤怒久久才回神过来的顾芓栖，“你他妈的把本座当成什么了？！”

　　***

　　相信有人注意到了，无间焰现在心情、很、不、好！

　　本来她打算先收拾那滩黑油，但在途中却先遇到了某只被乌云追的绿孔雀……不乖乖静养跑到秘境来也就算了，偏偏还遇上了这一个大麻烦，这运气还真是好。

　　无间焰用的传送阵，传送距离并不远，只把他们传送到附近的树林里罢了。

　　出了传送阵后，无间焰立即把东方芜穹放开。

　　见无间焰一言不发准备离开，东方芜穹召唤出灵藤拦住了她的去路，“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无间焰回头望着东方芜穹，那副冷漠的表情一如之前在伏魔大会时被东方芜穹的时候。

　　让人看不透。

　　“既然不解释，那就来算账吧。”东方芜穹朝无间焰扔去了一支被削尖了的木枝，那是无间焰经由顾芓栖之手使他重伤的法器——虽然现在失去了法力，已经和普通的木枝没什么差别，“这是什么？”

　　他才不信，她会特意做出这种东西，只是为了重伤他这么简单。

　　“你当成什么，就是什么。”

　　东方芜穹猜得没错，但无间焰不想解释。

　　要把一个话题聊死，并不难。

　　“那你又为何救我？”

　　“只是不想让某个人得逞罢了。”

　　他们现在的样子，和在伏魔大会上时很像。

　　想知道的人，和想隐瞒的人。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东方芜穹觉得，那一天发生的事，是揭开所有疑惑的答案。但他也知道，无间焰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告诉他的。

　　若想让他知道，就不会隐瞒到现在——甚至说不定和千闻阁做了什么交易，把所有消息瞒了下来，让他什么都查不到！

　　想到这，东方芜穹心情也不好了。

　　无间焰沉默了许久，“东方芜穹，如果你不想玄铭宗毁在你手上，那就不要继续追究这件事。”

　　“所以？这件事这么严重，以至于你瞒得这么深，甚至不惜夺舍入魔？又或是，从那天到现在的所有事情，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东方芜穹的杀气正节节攀升，“无间焰，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任何人的样子，你也、太过狂妄自大了吧？”

　　面对东方芜穹的杀意，无间焰突然笑了，笑声听起来很讽刺，“东方芜穹，你和一个疯子讲道理，有什么意义？”

　　“……你想说什么？”

　　无间焰的笑声停了下来，“你在伏魔大会上问我，信不信你，但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对吧？”

　　东方芜穹“……”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去相信。

　　“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告诉你。”

　　说着，无间焰把拦路的灵藤都烧掉了，懒得继续在这里和他狡辩。只是离开之际，无间焰顿了顿脚步，回头说到，“不要和螭耀神殿扯上关系。”

　　无间焰离去后，只剩下东方芜穹一人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后来的时候，他有些后悔没把她拦下。

　　***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无间焰停了下来，啧了声，一手往身边的树干用力敲去。

　　她太过着急了。

　　她不应该说出这种气话的。

　　她没想到自己也差点情绪失控——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时，是在那一天被杀死的时候。

　　是恨、是怨、是无奈。

　　在痛苦的边缘不停挣扎，到最后连感觉都麻木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信任吗……”

　　她早就知道，现在的东方芜穹不会信任她的，这也是她所期望的结果。然而……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那一天做出选择的时候，不就明白会有这么一天吗？

　　想到这里，她自嘲般地笑了笑。

　　她很清楚，是她自己亲手粉碎了这份信任。

　　她没办法去信任任何人，更没办法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