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已过黄昏,小槐一进来,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改模式了?”小槐对着还在忙碌的橘子问。
“啊~是啊!”橘子还在摆弄着什么东西,从靠墙的冰箱里拿出了一杯她自制的酸奶,转身放到了吧台上。很神秘的笑道:“我开始做酸奶生意了!”
“哦?”小槐看看吧台前的旋转凳,微微一笑,坐了上去。抬头问她:“所以,你就把便利店的货架撤掉了大半,然后摆上了快餐桌?”
“对呀!”橘子的眼睛烁烁闪光,“这还多亏你呢!如果不是你夸我的酸奶水果沙拉好吃,我根本没这个自信做这个!”
小槐拿起勺子,舀了杯中的酸奶,说:“可你做的确实好吃啊!”说完才送入嘴中。
酸酸凉凉,少了超市中老酸奶的布丁口感,又比其他普通酸奶浓稠,并且不那么甜。
对小槐来说,这种味道简直棒极了!
“哎~”橘子把脑袋探了过来,表情更加神秘:“给我讲个故事吧!讲得好了,酸奶就当请你吃的了!”
小槐眯起了眼睛,说:“真奇怪,为什么想听我讲故事?我长得像幼儿园老师吗?”
“不是!”橘子手撑着吧台,很可爱的跳了跳,小声说:“就是听你说了那个跟牛郎织女差不多的故事之后……感觉你说的事情挺有深意的……”
小槐笑:“这只是个例外!”
橘子歪了歪头,问:“那你还有其他故事吗?”
“嗯……”小槐轻咬着勺子,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在我来之前,还有谁来过吗?”
她敢确定,进来的人不多!因为里面还在收拾,路过的人会以为没有开业。
橘子点头:“有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奶奶!只不过,在外面站了站就走了,没进来!”
“呵~”小槐一副你瞒不过我的模样,笑道:“真的就这么简单?”
橘子嘟囔:“就借了把剪刀……”
“哪把?”小槐开始环顾,还把头低下去,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轻按在眉心部位,然后闭了闭眼睛。
橘子答:“就是……被你剪了脚趾甲的那把……我都想扔了……”
小槐睁开眼睛,嘴角勾起,抬头对她笑道:“那么……我的故事也来了!”
……
现在年轻人基本都搬到城里来住了,还在郊区住着的,也基本都是些孤寡老人。平时冷冷清清的将就着,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见家人一面。
有一个老太太就死这样,养大了儿女,又给带大了孙子孙女,一个个的送到城里去,她自己倒被剩到了偏僻的郊区。
老太太最喜欢她的小孙女,长的漂亮,人也很乖,很会照顾老人。所以每次来,老太太都舍不得她走。 这次,孙女就留下了,晚上跟老太太一起睡,给老太太暖脚。
几天后,老太太的儿子来接孙女回家,老太太却茫然了:“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儿子说:“没有啊!不然也不会来接。”
老太太更迷糊了:“可是都两天没回来睡觉了,我还当她回去了。”
之后,这家人报了案,立了失踪。
儿媳天天来骂:“老不死的,肯定是你把孩子卖了!你们全家人都****!我跟你们没完!”
老太太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挨着骂,天天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巴巴的盼着孙女回来。头不梳,脸不洗,跟疯了似的。
儿子一开始还没怎么样,后来也开始埋怨:“就算你再重男轻女,可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能……”
老太太只瘪着没牙的嘴一言不发,浑浊的眼珠无神的看着远方。
不久之后,一个上山捉蝎子泡酒的,找到个蝎子窝。结果掏着掏着,就掏出东西来了。
这个村子里一下子就轰动了,大大小小的跟着公务人员去看热闹。结果只看一眼,就全都吐了。
老太太不见了的孙女,已经面目全非,露着森森的白骨,身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蝎子。
儿子在骂天,儿媳在哭天喊地,老太太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掉。
法医大致看了看后,说死因暂不明确,需要带回去化验。
儿媳扑上来,抓着老太太的头发,劈头盖脸的打,一边哭着骂:“老不死的!我闺女一定是你给害死的!一定是!”
旁人稍微劝了句:“人家会给查出来是谁干的,别冤枉了老人家。”
儿媳立刻就骂:“一定是她害的!一定是!”
又有人看不下去了,说了句:“要是查出来时别人干的,怎么办?”
“那也全怪这个老不死的!”儿媳狠狠的拽着老太太的头发,大声的哭着:“她住的这么偏,要不是她非要孩子留下,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
大家见她不讲理,也就不再管了,反正是人家的家务事。
老太太该算没被打死,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回了家,把门一关,三天都没有出来。
三天后的晚上,办公务的又来了,说已经查出来了,是被凌虐至死的。
也抓了四个嫌疑犯,就是那几天来露宿游玩的混子。但是没人亲眼看见,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所以只能放了人。
儿媳又开始哭:“我那苦命的闺女呀,都是那个老不死的害的你呀!你有冤无处申,罪人也不能正法,可让你怎么瞑目啊!”
老太太木然的听完,就又进门去了,仍然紧闭上,不让旁人进去。
……
小槐讲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橘子说:“接下来……她就来借剪刀了!”
橘子愣了愣,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摆摆手:“别拿人家开玩笑!”
小槐只笑笑,便继续说了下去。“一天晚上,老太太站在一家店门外,说想借吧台上那把剪刀用一用……”
橘子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悦的转身,从墙上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
小槐继续冲着她笑,只是笑中突然多了几分诡异。故事继续从她口中娓娓而出。
“她借走了那把剪刀,就拿着去找那四个混子了!找到的时候,那四个混子喝的酩酊大醉,炫耀似的讲着害死老太太孙女的事情。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这个拄拐杖的老太太,一直在跟着他们!”
小槐一边说,两只眼睛里一边闪着兴奋的光:“老太太拿着剪刀,走到一个混子旁边,对着他的胳膊用剪刀一剪,就跟在剪布料一样,‘唰’的剪了下来。”
“其他人一见,吓的酒都醒了,嗷嗷叫着逃跑。可是老太太看似走路很慢,却总是能追上他们,‘笃笃’的拐杖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唰唰’的用剪刀剪。一路逃过去,掉了一地的碎肢。”
“直到最后,他们的腿脚全都掉了,人彘一样的在地上大哭。老太太咧着没牙的嘴在笑,拿着手里的剪刀,用力的对着他们剪……剪……剪……”
小槐大概说话太多,嘴里有些干了,就再舀了满满一勺酸奶,送进嘴中,很满足的咽了下去。然后冷笑一声:“真是天道好轮回!”
橘子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讪笑道:“早知道是这种故事……我就提前做心理准备了!”又松了一口气,说:“还好只是个故事……”
小槐依旧咬着勺子,笑的诡异……
……
次日,橘子一早起床,打开电视,对着上面的内容,变了脸色。
上面在播,有四个原本就名声不太好的混子,半夜在大街上暴毙,身上爬满了蝎子……
又报导,这四人疑似跟某个女干杀案有关。冤子被扔进了蝎子窝,找到的时候,浑身的肉都被蝎子啃没了……
最后又报,今早去受害女子老家了解情况时,闻到恶臭。撞门后发现,女子的奶奶已上吊自尽。
根据腐烂程度推断,大约就是在受害女子被找到的那天,回来就上吊了……
橘子心神不定的去开店门,进去后一眼就看见,那把被借走未还的剪刀,就正正当当放在吧台上。
剪刀的刀刃上,还有一丝干结的红色印记,像血一样……
如果换作他人,会惊慌失措,会忙不迭的把剪刀扔掉吧。
可橘子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恭敬的捧起那把剪刀,挂在了从门外就能看到的位置。
“如果还有谁想借,就来借吧……”橘子叹息一般,轻声说道。
有很多人会说,尔非王法,又非天道,怎可随意取人性命?
呵呵~那又怎样?
《神话传说》
“我们小时候,应该都听过天仙下凡的故事吧!”橘子突然挑起了话题,并兴致勃勃的讲述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在乡下有一个勤劳的年轻人,穷的一无所有,只有一头老牛陪伴。
有一天,老牛突然口出人言,告诉他,天帝的女儿们会到他们附近的河里游玩,让他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