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谎言6

小小的张九缩在妈妈怀里，眼角淌着泪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妈妈的脸。明明很痛，却不忍心看妈妈难过，仍旧选择原谅妈妈，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臂回了妈妈的拥抱。

小小的张九，那么倔强，又那么温柔，坚强地令人心疼。

　 苏辰轻轻地抚摸着张九的头，想要给他安慰，替他承担痛苦。

时间的轮齿还在滚动，可是每一幕都不再是开始那般的阳光灿烂。

　　小小张九在长大，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似乎已化为身上的伤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每次都是昏暗的小房间，女人如同怨妇一般仇视着张九，骂他，打他。开始的时候女人还会间接性地恢复正常意识。可越到后面，浑浊的双目承蒙了女人清亮的眼睛。她把自己关了起来，因为一个人，她仇视外界的一切，包括她的儿子。

开始被母亲打骂的时候，张九还小，他不懂妈妈为什么打他，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了。小小的张九总是缩成一团，哭着求妈妈别打他，总是喊着妈妈我错了。

　　可是他没错啊!

女人越来越残暴，房间里的一切都可以被她用来打自己的儿子。张九只是缩成一团，用肉身去抵御那个赋予他生命让他看见光却又把他推进绝望里的人的打骂。每次他都只是握着拳头咬着牙去忍受，好像忍着忍着，他就不痛了。

　　昏暗的房间里，女人尖锐的叫骂，物品破碎的声音，张九沉闷的隐忍声。张九的童年不再是彩色的，他的童年就像一本黑色的童话。

黑色教会了他隐忍，克制，却也带给了他痛苦，压抑，成了他心中的阴影。黑色把他逼成了恶魔。

　　苏辰看到了，张九过往的一切，直到他们相遇的那一天。那天的天气真的是刚刚好，张九笑的很好看。但此刻苏辰的心情却那么难受。

苏辰想了解张九的过去，但了解过后她没有很开心。他看着张九痛苦，却无法为他承担，疼，揪心的疼。

在那个破房间里，苏辰看到了小小的张九，他浑身是血地缩在角落里。他的旁边还躺着一个人，但是却没有了生命的象征，流着血，是张九的母亲!

她静静地躺在地上，手腕处流了很多血，散开了一朵鲜红的血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恐惧的味道。干涸的血凝洁成红黑色的稠块，在窗户透过的微弱光线下反着黝黑的光。但女人脸上的表情却并不痛苦，无力的微笑，更想是一种解脱。

小小的张九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他在害怕，但是却没有人在帮助他。他想哭，却倔强地把泪水留在眼眶中。

　　“啊—”系统空间里，苏辰蹲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叫着。大容量的记忆流被生硬地灌入她的脑中，大脑因承载了过多的信息而传来强烈地痛感，仿佛血管要爆了一般。

　　但是更多的痛苦确实从心脏那里传来的，看着张九承受着无力，绝望，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系统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苏辰痛苦的样子，他知道这些痛苦是必须的，每一个宿主想要了解目标人物的过去，就必须承担这些。

　　苏辰抱着脑袋逐渐安静了下来，静到整个系统空间，甚至都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带着痛苦的声音在哭泣。

苏辰缓缓地站了起来，通红的双眼静静地看着系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她是谁？”苏辰想知道，那个把张九救出黑屋子给过他希望的人是谁。明明让他看见了光亮，却又弃他而去，让他一个人沦陷黑暗。

“是苏黎，因为系统数据出现了漏洞，所以她被送入了这个世界。她以为张九是自己的目标人物。”系统平静地说着，就像一台机器一样没有任何情感。

　　“那为什么她不继续将错就错，那不也是在救人吗？”苏辰语气有些急切，充满了不满，她很生气，为什么她还要把他丢下。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所有的目标执行人都要严格按照系统程序，错了就纠正。”系统加重了声音，好像在告诫苏辰，但眼里却有了几分隐忍，终于不再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一样。

　　“那她其它任务完成了吗？张九想要的姐姐是苏黎，她回来吧……我退出。”苏辰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最后三个字，她握紧了拳头，像是在给自己力量一样。

仿佛是怕自己会后悔，苏辰又抬起头，对着系统大声地说着“让她回来吧，我退出。”这一刻，苏辰仿佛懂了为一个人勇敢的感觉。

　　系统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仿佛一潭死水被清风拂过，终于泛起了几丝波痕。

很静，系统空间里一时间所有声音都没了。

　　“她……死了。”系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就像一个人忍着痛揭开了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