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章 第二十三幕 从王府井到稻香村

第一篇章 第二十三幕 从王府井到稻香村

经过二三个小时的煎熬，他在终于能从烦人的手术台上爬下来了。半边的脸仍是麻酥酥的，还有时不时牙龈处传来的微弱痛感，很是恼人。

爱吃甜食不刷牙，一口破牙迟早还是要拿去修的；天天有事没事拿辣椒当零食提神醒脑，不知什么时候还要拿到医院去换上一整套肠胃？吃辣椒上瘾，简直要比抽烟还要难戒——这又能怪谁呢？吃甜食上瘾，这事也只能怪他自己了吧？

先是根管治疗。要拔牙，牙根又是那么的深——在他这个年纪拔牙莫不是一种过于遭罪的“难忘”体验。然而神经组织还在半死不活地赖在牙床里，所以才要往里面送药。王府井的牙医在这方面还算是轻车熟路，一连去了二三次，终于取出了那条又黑又丑又顽固的神经。为了这条神经，他几乎旷掉了近期所有的会议和活动——更是包括本次行动。好吧，算是这一颗新镶的烤瓷牙，再算上额外的修修补补，平日里用的不多的小金库瘪上了一小圈，他也算是有一颗“好牙”了。

交好各项费用，走出门，他难得地看到一片万里无云的天空。那么，下一步要去到哪里呢？他拿出了手机，划开。

【文艺大头兵】：“有谁在西北方那里么？大概是商业街那边。”

【每天都精神满满】：“怎么了？”

【文艺大头兵】：“那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异能波动哎，面积较大，谁去看一下——主攻组呢？”

【橘子橘子橘】：“马上往哪里赶，十分钟。”

【你站在那里不要走动】：“诱导组马上到。”

他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方位，一丝焦糊的气息飘进了他的鼻腔，他拿起手机打出回复。

【诲人不倦，怼人不厌】：“我刚看完牙医，离那里最近，应该？”

【每天都精神满满】：“！！！”

【丁香姑娘】：“侦查小组马上到，还有医疗救援组，刚好遇上了。”

事不宜迟，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把手机揣回长衫衣兜里，系上扣子，跑动起来。他这么着急是有原因的——前方就是冲天的火光。几束火线仿佛许久未见的老熟人一般径直朝他奔来！

异能力【狂人的呐喊】。

左臂迅速暴起，化作巨大的筋肉手臂并扛下了这结结实实的一击。落到手臂墙壁上的火焰也不作停留，迅速窜向几个不远处正在逃跑的行人。巨臂一挥，火焰再次被挡住，黏连在肱三头的上端，恶灵一般抽动着，跳跃着，爆鸣着。凭借着多年与异能罪犯的战斗经验，他迅速对眼下的情况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请大家不要慌乱！不要快速跑动！火焰只会攻击快速移动的物体，所以请不要快速走动，请有秩序撤离！相关异能警察即将到达现场，所以请不要慌乱！”他拼命地喊着，长期吸烟的嗓子略显沙哑。抖了抖左臂上的火焰，又使左臂恢复至正常大小。他缓慢走入火海之中。

【唔嘻嘻嘻嘻嘻嘻嘻】

奇怪而尖锐的笑声在火中掀起了微量的回音，在复合板与木制品的爆鸣声中显得格外刺耳。有几个惨号着的火人向他奔来。他便以更快的速度挥动手臂，火焰便从那几个人身上脱下来，转跳到他的手臂上，肩上，腿上，头上，他终于成了一个火人。如同完全没有感觉一般，他继续向前走着，丝毫没有受到高温的影响。

“唔嘿嘿嘿嘿嘿嘿，真是让我高兴呢，”那是一个看不出人形的异能力者——与其说是周身被火焰覆盖，不如说火焰就是他的本身。火焰的巨大面孔狰狞地浮在空中，数只火舌组成的巨臂向着四周伸展挥舞着，每一只巨掌中都抓着一个重度烧伤，早已被烤昏的人，从各项生命体征来看，或许还活着？

“真是幸运呢，居然在一周之内就能遇到两个同类，”火焰巨面动了起来，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又向他缓缓靠过来，“大叔，加入我们吧，作为一名高等的异能力者！”这声音仿佛被特殊处理过一般，充满了中二病般恶人的魔力。他举起其中一只手——抓住一位男性婴孩的那一只，加大握力，被烤的焦黑的婴儿复哭起来，眼泪刚流出便立即蒸发，在吹弹可破的内层肌肤上烫出豆大的水泡，烧伤多处，几乎灼焦，并向着四周迅速蔓延。拇指与食指将婴儿的左腿拎起，倒吊着：“你看啊，这是多么美妙，多么美妙的声音啊！这是强大者的音乐！”

“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你知道么。”青筋以爆满了他所有露出的皮肤，连衣服下也清晰可见。他有点魔怔。

“嗯？什么？”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他字字重咬。

“你是在说些什么啊，大叔？！喂！”巨大火焰面孔感受到凭空传来的压迫，下意识地微微后退。巨大面孔中的人形渐渐浮现出来，若无若无，如果视力较好的话或许能看清他抖动的喉结，不自觉的吞咽着唾沫。

“我是说啊，不可救药的民族里，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

三分钟后。

主攻队员算是白来一趟。现场除了少量的建筑物被破坏外，无人伤亡——甚至本该有的烧伤也荡然无存。异能纵火者被打得浑身青紫，被一根烧断的缆绳捆倒在地上。巴金扶额——这准又是周先生。

是鲁迅，他从稻香村的玻璃门里出来，左手还拎着一只白色的塑料大兜。嘴里还叼着一块不知是什么的小饼干。他明显看见了无奈的主攻队队员们。

“啊，你们可算来了，”他抬起左臂，“要不要吃点？”菲茨杰拉德上前拿了一点，嗯，味道还真不错。

负责医疗的琦君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热气。鲁迅先生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六十岁之前就要满口换上假牙了吧？

【附上】：

王鲁彦 异能力【野火】（异能罪犯）

琦君（潘希真） 异能力【橘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