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

果戈里到现在，依旧无法忘记。

          那块冰凉的，名为黑曜石的水晶，正紧贴着他的胸腔上。伴随着心脏的跳动，随着呼吸，起伏。

            就像是冰冷的锁链，紧紧束博住了飞鸟自由的羽翼。

         ‘费佳费佳！提问！这是什么？’当挚友把这块石头亲手挂在他脖子上时，小丑是那么问的。用着欢呼雀跃的语调，似乎对它十分感兴趣。

      ‘黑曜石。’病弱的少年如是道，没有更多的解释下去。

      小丑于是就脱下手套，轻轻去触碰这块冰冷的石头。随之后嬉笑起来：‘费佳——！您送小丑的礼物，小丑超——喜欢！那么，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突然送小丑礼物呢？’

        他的挚友，那位面色苍白的俄罗斯人，紫水晶似的眼睛倒映不出什么光来。他盯着被自己咬的毛糙渗血的指甲，淡淡的解释道‘阿帕契之泪。可以带来幸福，不在流泪。’

        小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啊嘞，是这样呐——！很有意思的寓意。’

        最后，他在挚友的注视下，把那块黑曜石放进衣物内，让冰冷的石头贴着热情鼓动的心脏。从此贴身佩戴，未摘下一刻。

          腰上扣紧的铁链远比黑曜石更冷。隔着衣物，也依旧激起了细小的疙瘩。带着一道伤口的金色眼睛，依旧闪烁着不灭的光芒。

          就算酷刑即将到来，果戈里依旧笑着。‘黑曜石会带来幸福，不再流泪。这是费佳亲口告诉小丑的。’

           果戈里是飞鸟啊，不可束博的飞鸟。 无需多么有力的翅膀，只要飞，能自由飞翔就好。本该就这样带着虚浮的笑意，在这世间漫步过。没有悲伤，没有兴趣，什么也没有。   

            他的世界本就该空荡荡的，可以自由飞过。

          然而呢，那只是他生命的开始。苍白病弱的少年，看见了天空中的飞鸟，于是站在地面上向他张开手。少年没有翅膀，不属于天空。飞鸟喜欢上了少年，想拥抱他。于是自折去羽翼，甘愿从高空坠落，好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如果这样做能离您更近一点的话……”小丑终于不在挂着虚浮的笑了，而是加深起来，变得温柔而真实了。“果戈里就可以拥抱您了吧。所以，鸟儿的翅膀折断啦！”

        机器启动的声音刺耳的厉害。

       愿我的灵魂化作一只白色飞鸟，飞向天空，飞到世界的另一端去。最后能够停落在那个人的肩膀上。漂亮的异色眼瞳里，那种光芒从未熄灭过。

         被束博在椅子上的小丑轻声道“那么，现在是魔术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