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十一章.我们什么也做不到

二人来到高三二十三班的门口，果然，这里的灯也全部开着，不过里面却不是一群安静学习的学生。教室里传来阵阵喧闹声与欢笑声，陈锦璇从床边探出头去，发现里面的学生都围成一圈，和中间的一个女生谈笑，那个女生似乎有些腼腆，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开心。

“那个...应该就是和风吧？”易辉小声说道。

“没错，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唯一一个真的学生。”陈锦璇点了点头，“不过那应该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灵魂’，因为其强大的意志和夜行者的干涉而返回了这里，但她周围的幻象应该是夜行者制造出来的。”

“我看她也挺可怜的，而且这件事也没造成什么危害，要不我们...”易辉有些犹豫。

“就算她现在没有造成什么危害，谁能保证以后就不会？”陈锦璇皱了皱眉，“她确实值得同情，但这并不是我们放弃任务的理由。”

“是...”易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陈锦璇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专心地和和风交谈着。

“我们直接进去。”过了一会儿，陈锦璇说道，随后直接闯了进去。

“喂，等等！”阴阳入手，易辉也冲了进去，在陈锦璇动身的一刹那，易辉感受到了强大的杀气，而那杀气...

陈锦璇冲入教室的一刹那，教室里的所有“人”同时转过头，直愣愣地看着陈锦璇，眼中还散发出漆黑的光。

坐在最中间的和风一脸懵逼地看着陈锦璇和她身后的易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那群学生中的一个男生慢慢地走到了陈锦璇的面前，光是看到这个男生陈锦璇和易辉就感到头皮发麻，因为这个男生，没有皮肤。

是的，男生没有皮肤，陈锦璇和易辉能直接看到皮下组织和密密麻麻的血管。

“呃...你是夜行者？”陈锦璇的表情十分精彩。

“你怎么看出来的？”夜行者十分疑惑。

“看来你对自己的幻化十分有信心呢...”陈锦璇一脸无语。

“所以呢？你们是来干嘛的？”夜行者一脸警惕地看着二人。

“你的活动已经影响到了我们的世界的正常运行，我们是来肃清你的。”陈锦璇开门见山地说道，“如果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想都别想！”一阵强大的精神冲击爆发，陈锦璇和易辉险些站立不稳。

随后四周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纯黑的空间，周围的那些“学生”全部都长出了利爪和獠牙，变得十分狰狞。

“你们这些享受着幸福生活的蛆虫...”夜行者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来打扰不幸者的生活啊！”

“好家伙，这话说得一听就知道心智不太健全。”陈锦璇也祭出了寂夜，和夜行者面对面对峙着，“你这样把她留在这里，留在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对她来说真的是解脱吗？”

“闭嘴！”夜行者一声怒吼，一圈无形的精神震荡以他为中心扩散。

黑色的火焰缠绕上镰刀，陈锦璇挥镰直接将精神震荡斩断。

“给我杀了他们！”夜行者下令道，那些学生全部隐去了身形。

“都是夜隐者吗...”易辉皱眉道，他仔细地感知着周围，捕捉着夜隐者的位置。

“在那！”易辉突然挥爪，空间中的某个方位出现密密麻麻的爪影，随后是一声凄厉的哀嚎。

“只有这点程度的话，可逃不过我的感知。”易辉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向外一挥，四周同时出现爪影，随后爆发出强烈的阴阳之气，夜隐者的哀嚎之声不断响起。

“怎么可能？！”夜行者十分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的。”易辉收起了阴阳，冷冷地看着夜行者，“从你的杀意泄露开始，游戏已经结束了。”

“你以为只有那么简单？”夜行者似乎更加愤怒了，强大的精神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易辉和陈锦璇瞬间被死死地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为打扰我们的安宁付出代价吧！”

“照这么说的话...”陈锦璇的身体渐渐地被黑炎覆盖，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手持镰刀，一下便斩断了所有的精神威压。

“你也该为打扰了这个世界的安宁付出代价！”

陈锦璇慢慢地走向夜行者，黑炎也像触手一般将夜行者紧紧缠绕。

陈锦璇走到夜行者面前，举起了镰刀，夜行者不卑不亢地直视着陈锦璇的眼睛，脸上满是愤怒。

“不要！”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夜行者面前。

“和风？”夜行者的表情瞬间变了，“你快走！他们会杀了你的！”

“够了...”和风却摇了摇头，并不美丽的脸上却绽放出铃兰般的笑容，“谢谢你一直以来陪着我，不过我...果然还是不能适应。”

“你在说什么啊和风！”夜行者的双眼中落出眼泪，“你不是...一直很孤独吗？”

“谢谢...有你陪伴，我很开心...”和风转过头，眼泪从那如花的笑颜滴落，“但是啊...但是啊...我已经回不去了...”

“曾经我也想要得到救赎...但现在...我只想离开。”

“笨蛋！”这时候，易辉大吼了一声，走到和风的面前，给了她一耳光。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什么回不去了，什么得不到救赎了...”易辉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是逃避的借口罢了！”

“易辉...”陈锦璇似乎明白了易辉的心情，默默地退了回来。

“谁曾经没想过一了百了...如果你此刻还活着，那他或许就将你救赎了！”易辉指着夜行者对和风说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有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才是解脱，但是啊...但是啊...”

“易辉，别说了...”陈锦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只要还活着，总有人会成为你的光。”易辉说道，他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了，“当年我和你很像，当时我躲在自己的屋里，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喂，你是易辉是吧？”一个陌生男人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那人的右半边脸戴着面具，右眼散发出猩红的光，男人将一份文件扔到桌上。

“我是湛空学院空阁阁主洛修，签了这份文件，你就是湛空的特招生，是我空阁的二号人物。”

“你走吧...我...没兴趣。”易辉对洛修说道。

“喂，小子。”洛修一把揪住易辉的衣领，“你在这房间里窝着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关你什么事？我...什么也不想做，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易辉拍开洛修的手。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洛修正色说道，“你真的要向那些人认输吗？你真的要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他们的反抗吗？”

“我已经...无所谓了...”

“我有所谓！爷最看不惯这样的破事了！你要是无所谓，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来跟随我，我来当你的方向！”洛修把一副红蓝两色的臂铠扔在桌上，“姑且来试试吧，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我也会给你一个机会，把那些欺凌过你的家伙按在地上，狠狠地骂一句傻逼。”

易辉当时听着洛修的慷慨陈词，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在几周之后，当他真的把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按在地上骂了一句傻逼之后，他竟然开始觉得...或许那时候的自己，才是洛修眼中的傻逼？

总之，从那以后，易辉便成为了洛修最忠心的下属，洛修，就是他的方向...

“是这样啊...”和风听罢，自嘲地一笑，又看向夜行者，“是啊，如果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和风...”夜行者不知该说什么。

“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整这些煽情的东西了。”陈锦璇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不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现在我们再做什么也来不及了，让和风解脱或许才是对她的尊重吧。”

“我...明白了...”夜行者想了想，对和风说道，“抱歉把你留在这里，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很开心...”

“嗯...谢谢你...”和风的眼泪瞬间如泉涌出，“我真的...很开心。”

“再见...”

声音消逝在风中，夜行者和和风一起消失不见，四周的景象又恢复成了普通的教室，一个女生蹲在教室的角落，默默地流泪。

陈锦璇记得，那是和风的位置，那个女生，或许在很久之前与和风关系很好吧，但为什么在和风的故事里没有她出现呢？

两人默默地离开，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伤感，事情早已结束，他们什么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