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节俭宫奉

紫禁城的秋日凉爽却还带着些许末夏的闷热，但是都是过得极快。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下的极利落。

絮棠年轻不畏寒，可是耐不过巳娆硬是给她多裹了一层保暖，才是出门去长春宫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按着位分，倒也和从前并无什么区别，只不过右首第一位是晞月罢了。

絮棠跪在绿筠下首，颔首恭敬的同众人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入了冬的第一次给中宫请安，絮棠与玉妍。琦莹同为贵人，身上的衣衫依旧是碧蓝色的素雅，论起家世絮棠反而要比那两位高出一些。

“起来吧。”琅嬅坐于上首，双腿并直双手搭着腿上，身上芙蓉蜜色的氅衣嵌着白色的绒毛，没有他人身上那些繁重的花样。可是即便如此，芙蓉蜜色的氅衣与胸前青穗白珠的搭配，好不雍容大气。

“谢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依次坐下。

新皇登基，也难免众人打扮的这么艳丽。絮棠坐在绿筠和海兰之间，瞧着琅嬅的衣裳真是好看。玉妍瞧着新奇，忍不住道：“皇后娘娘今儿穿的衣裳，花样虽少，却以清朗为主，看着很是大气。”

絮棠含了笑意：“芙蓉蜜色向来衬人肤色和气质，今儿看着皇后娘娘这身衣裳，到让臣妾自愧不如了。”

素练伸手接过琅嬅的茶盏，琅嬅满意一笑。绿筠接过话头：“娘娘身上的折枝花依法像是我大清刚入关时，时兴的绣法呢。”

晞月不知皇后何意，追求的华贵：“可是现在最时兴的是在整件衣上，满绣轻巧花样，或用金银丝线和米珠薄薄织起，或织金银巾，缀在江南嘴最软的绸缎上。真是又华丽又轻软。”

絮棠看着晞月说的起劲，但是琅嬅面上少了方才的笑意。最尾端的是婉答应：“皇后娘娘，你身上这身衣服颇有古风，看着也很别致。”

“那看来大家还是觉得本宫这身衣裳不错了？”琅嬅扫视众人，晞月想说话却听絮棠掩唇轻咳一声，也跟着众人应了“是”。

瞧着皇后的样子，絮棠就猜测一会儿怕是又要啰啰出来一大堆的话。

“本宫查看了内务府的账本，见后宫每年所费衣料之数甚巨，”说着，琅嬅抚着自己身上的衣料道：“本宫的这身衣裳，虽然是绣花但疏落简朴。而你们所穿的衣服，且不论衣料便是刺绣一项所费太多。”

絮棠瞧着自己衣裳，虽不如皇后身上的简单，却也不和晞月他们那样过于华丽。

众人接连伸出手，抚着自己的衣料，来回的看看。

晞月含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可是咱们也不是用不起这些啊？”

还在挣扎的晞月。

“后宫所饰，民间往往追捧。所以才使得京城中江南所来的衣料，翻倍而涨。就是绣工也愈加昂贵，如此下去奢靡成风，还如何了得？”琅嬅的话语多了几分严厉。

絮棠自方才就静静地看着，上首的绿筠看着自己的衣裳，饶是晞月不甘还想争辩，瞧着絮棠递过来的眼神也是禁了声。

娴妃自方才一直不语，皇后看向她：“娴妃，你说呢？”

“宋仁宗喜食羊羹，不愿因自己的一夕之欲，开启无穷宰杀，而自忍口腹之欢，更不愿让人知道宫中喜恶养成奢靡之风。皇后娘娘此举犹如宋仁宗一般。”娴妃笑着道。

絮棠轻笑一声，拿起手旁的茶盏捏着茶盖拨弄着茶沫：“到底是娴妃博学多识，夸赞皇后娘娘有如宋仁宗。这一对比，反而臣妾等笨嘴拙舌不会讨娘娘欢心呢。”

娴妃的笑容尴尬在哪儿，絮棠的意思不就是她卖弄学识。

“其实，娴妃的衣裳有如潜邸一般素净呢。向来是和皇后娘娘想到一起了，帝后同心娴妃此举可是敬畏帝后伉俪情深，同心同德？”絮棠的声音不大，可是殿内谁人都听得清。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