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HIV

　   “老大！”身材消瘦，脸色蜡黄的男人点头哈腰地对着前面的黑影，讨好地嘻笑着，“老大，您要的人都找齐了，您看……”

　　男人捻了捻粗大的手指，宽大的衣袖里露出来了一节肿得发亮的手腕。

　　皮肤上是一块块的紫红色斑块，皮包骨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佞笑，再配上那副病容，简直比鬼还难看。

　　黑影微微动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扔了个瓶子，那声音嘶哑粗粝，像是长期咳嗽把喉咙磨坏了一样，听着十分磨耳朵。

　　“以后不用来找我了，你的孩子已经被人所救，去河清医院吧。”

　　男人捧着瓶子，兴奋得两眼放光，像是得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对黑影不停地鞠躬，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激动过后男人头也不回，心满意足的走了，而黑影说的话他却像没听到一样。

　　“他的腿恢复的不错，饮食上，最近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其他的照常就行。

　　因为有一部分血管被钢筋伤了，可能会出现供血不足，有腿麻的症状，家属要多注意。

　　要是还疼的厉害，就叫我们。”王一博看了眼吊瓶，而后望向家属淡淡嘱咐说。

　　离那次展演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而泽清市也已进入了初冬时节。

　　手里翻着病例，那个右腿被钢筋戳对穿的工人，经过了术后四十八小时观察确定过了危险期，现在在普通病房做着最后的休养和复健。

　　“一博！”

　　听到喊声，王一博颔首示意了一下就出了病房。

　　走廊上，朱赞锦拿着检验报告，走得很快。

　　“主任，怎么样了？”

　　两人步伐一致，朱赞锦把报告单递给他：“抗体检测呈阳性，PCR的检测结果也一样。你在哪里遇到这个孩子的？”

　　“小区绿化带，我住的地方。”

　　王一博看着手里的单子，朱赞锦突然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哦对了！一博，你看看这个。”

　　王一博一愣：“寻人启事！怎么来的？”

　　告示上登的寻人信息，和他救的那个孩子，除了衣服，一模一样。

　　不怪王一博惊讶，孩子送到医院后他就继续出勤了，剧院演出结束，他又被陆医师拉入了志愿医疗队，到山村义务看诊去了，前几天才回来。

　　朱赞锦叹了一声：“刚刚你检查的那个患者，是这个孩子的叔叔。

　　为了找这个侄女，他一边打工一边寻访，谁知道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一月前，患者家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这告示。”

　　“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还算稳定，脾胃也暂时没什么问题，还能吃东西，皮肤有疱疹，有些轻微的肺部感染。”

　　“好，我知道了。”王一博点头，俩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一推开房门，就见郭丞和另一个护士围着那孩子转，想逗她玩。

　　小女孩趴在移动餐桌上一动不动，洗净的小脸上看着没什么病色，反倒是鼓起的腮帮子让人很想伸手揉一揉。

　　病号服的袖子挽起，红色的斑块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你们在干嘛呢？”朱赞锦有些好笑，和王一博进了病房。

　　郭丞仿佛卸了重任一般，苦笑道：“这孩子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都一个月了还不愿说话。

　　我们逗了她老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东西也没怎么吃。”

　　朱赞锦看了一眼，果然，早上买的吃食还是原封不动的在那摆着。

　　“小妹妹，为什么不吃饭啊？是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好不好？”

　　慢慢地靠近孩子，轻声细语地和她说着话，朱赞锦不敢伸手去碰她，怕孩子情绪突然激动。

　　但结果是事与愿违，小女孩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在桌子上趴着，时不时鼓着腮帮子，像一条失去了活力的小金鱼。

　　朱赞锦摇了摇头。

　　王一博蹙眉，很自然地走到床边，蹲在地上，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磋磨着。

　　声音放缓，他慢慢说道：“哥哥冷了，妹妹好温暖，帮帮哥哥好么？”

　　良久的沉默，久到仿佛时间静止。

　　小女孩歪过头，静静地看着他，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放在握着小手的大手上，学着大手的样子动动自己的大拇指，轻轻蹭蹭。

　　“哥哥还冷吗？”

　　良久的寂静被一声天籁拨动。

　　郭丞激动的差点尖叫，还好被朱赞锦和一旁的同事及时捂住了嘴，还好，没有打扰他们。

　　王一博笑着，另一只手同样捂在了的孩子手上，“谢谢妹妹，哥哥现在很暖和。”

　　“妹妹冷吗？”

　　“冷。”

　　王一博起身，轻轻把小女孩弱小的身躯拢到怀里。

　　开始孩子有些害怕地挣扎，王一博就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宝宝一样，渐渐的孩子就他怀里睡着了。

　　旁观全过程的三个人，对王一博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