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月的考试

春日，草长莺飞，一身红色宫装的小女孩忽地从樱花树上跳进他怀里

小女孩遗直兄长！你接住我了！

夏日，蝉声如雨，他被急急地召进宫来，却只是为了帮她推秋千

小女孩遗直兄长，再用力一点嘛！快些，再快些！

一转眼秋花委地，再转眼几度白雪落邙山，裹着大红狐裘的小丫头牵着他的衣角，稚气又认真地道

小女孩遗直兄长，我长大后要嫁给你，所以在我几笄之前，你不许喜欢上别人。

……

一个是长安的玉叶金枝，一个是荒蛮之地的乡野少女，同样的古灵精怪，同样的傲慢娇纵，亦同样是他最不喜欢的女孩类型

只是，方芝也知道，她不可能是她，因为那个长安禁宫里总爱穿红衣的女孩早已死去，遁入幽冥了

可是，明知如此，方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方芝请问姑娘芳名？

少女一笑，衣袖猎猎而动

顾岁岁名字就不必了，反正我们日后也不会再见面

车帘落，马蹄飞，浓浓夜色中，马车很快就将方芝同李觅落了老远

孙梦梅岁岁，要不然我们带他们一程吧，如今今日头已落，天寒露重的

车厢中的另一位少女对顾岁岁道

说话的少女与精力旺盛的顾岁岁不同

她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眉间氤氲着睡莲花般的娇弱

只要说几句话，就要喝点水，歇一歇

岁岁最受不了孙梦梅这随时都要晕倒的模样

顾岁岁别管闲事，他们应该吃点教训

顾岁岁家住白岩城，她无父无母，只跟着师父顾眉山二人守着一家药铺相依为命

岁岁对顾眉山除了尊敬之外，心中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占有欲，他不想师父对旁人好，师父只能宠爱她一个人

可偏偏事与愿违，顾眉山一直与城主孙代音的女儿孙梦梅来往密切，说是来往密切，其实也只是顾眉山每隔半个月就去城主府给孙梦梅把脉而已

可男方未婚，女方又几笄待嫁，再加上顾眉山总是字里行间不经意的夸赞孙梦梅，岁岁就把这个白岩城第一美人给记恨上了

这一次幽州的学塾丽正院重新招收女学生，参选人数不限，但最后只有一个留校名额，岁岁虽然不太喜欢读书，可听说孙梦梅也要去参选，她便改了主意，是要压压孙梦梅的气势

于是她瞒着顾眉山，在孙梦梅离城那天早上偷偷爬上了孙家的马车，神不知鬼不觉

马车大概行了三里路，忽然陷进了土坑

车轮也坏了！

这下可麻烦了，车夫是城主府侍卫出身，擅长舞刀弄枪，修车可不在行

车夫同岁岁围着马车转了大半个时辰，依旧束手无策

忽然，车夫惊叫起来

车夫血……血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