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难河畔的母与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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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乏力,马仍矫健。铁木真攀上雕鞍,任它负载出山。他几乎分不清这是黎明还是黄昏,总之阳光很淡,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几乎不象在人世里。

又到了上次掉落马鞍的地方,铁木真伸手摸摸扳胸肚带,还是绑得紧紧的人又坐在鞍上,总不会再无故掉落吧!

他的心里很矛盾,隐隐希望这样的情形再来一次,那就会给他一种新的支撑力,使他继续躲下去。

不可解释的奇迹出现了。一阵风过,震动天地的巨响使骏马人立,把衰弱的铁木真掀下地来。但他一个打滚站起,看清楚右侧的山坡上滚下来一块大石头,好似天崩地裂。

他伸手抢过细绳,拉着马连退几步。大石滚到山路上停止了,正好拦在他的面前,阻住出山的通路。

铁木真吃惊得跪了下来难道世上真有这样活灵活现的神迹?难道所有的神迹都降在一个多难少年的身上?

难道上天真的不要他出去?任何人面临这种迹都会增加信心和勇气,铁木真尤然,因为他生长在充满神奇传说的部落里,而且自负必为一代人物。

他呆了一会,牵马走回原路。顺便听听山下,好象听不见泰亦赤兀人的声息。正在这时,烤羊肉的香气又飘上山来,再加上敲打锅盘的声音,塔儿忽台仍然不曾死心呢!

铁木真拔出短刀,疯狂地据着黄土。黄土下面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清水。他只觉口干喉痛,周身冒着冷汗,四肢无力,百骸欲散,绝望地倒在泥上里。

淅淅沥沥的一场春雨,虽然雨量极少,却也染得满山青翠。铁木真从昏迷中醒来,只觉通体舒泰,嘴里甜津津的。

他猛然张眼,才知道天黑了。雨还在下,那真教人欢喜,不但是它能救命,也为雨水在漠北实在太珍贵了。

他张着口让雨丝落入,那感觉就象柔软的针尖刺在舌头上,舒服极了,但是敏锐地震撼着神经。

这使他暂时忘了饥饿,忘了处境的危殆,饮够雨水,就躲在崖下睡着了醒来是第七天。雨已止,阳光很好,暖风吹拂。

那匹马就在身旁嚼草。雨水的滋润和一夜安眠使铁木真的精神体力恢复不少。

他慢慢坐起,首先看到树下生长着几十朵野菌,象婴孩般的嫣红壮实。他擦擦眼睛看清楚了,猛然跳起身来,扑过去边摘边吃。

. 不曾煮过的野菌尚带涩味,但在饥不择食的人口中也就是珍馐了。

吃完几十朵野菌,至少今天这天已不会挨饿。至于明天后天,想来雨后的野菌遍山生长还怕没有东西吃吗?

但是铁木真想错了。此后他跑遍全山，观察看每一株树底下,却再也找不到一朵野菌。看来他吃掉的那些是一个奇迹。

沮丧使饥饿来得更快,还没到天黑,铁木真又落在那痛苦的折磨中了。亲亦赤兀人仿佛知道他的窘境,他们在山下歌唱、喧闹，燃起一堆堆撩火。

再加上喷煮羊肉的香气，这一切对于绝望的铁木真是致命的诱惑，他几乎要发狂了，惨淡的一页接着又是惨的那一个白天。

难为铁木真咬紧牙关了。

【这一章就到这里啦】

——————完

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先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