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忆寒瘫倒在雪地,驱寒丹逐渐开始失了作用,天地仿佛在颠倒,零散的画面纷纷在他脑中涌现,目及之处皆是白色,他这是要死了么……
陆忆寒误入法阵,走了这么久都只不过是在原地打转,此刻,再加上不夜天刺骨的寒风和皑皑白雪,他只好把自己蜷缩起来取暖。
他脑中突然闪过仙师的身影,心头蓦地涌上莫名的悲伤……
……
“师傅,你不是说人魔无别吗?”陆忆寒一步一步走近了叶与,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个脚印。
他伸出手,用力握住了那把正对自己胸口的长剑,血花绽开在了他的脚下,“师傅,你想要什么?我的命?”说完,又将长剑往自己胸口处一送。
叶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抽出剑,但剑被陆忆寒紧紧握在手中,撕开了一条更深的口子。
“你疯了吗!快松手!”叶与红着眼眶呵斥道,“给我松手!”
“师傅你还没回答我。”陆忆寒固执得像块石头,非要有人与他撞得玉石俱焚才肯罢休。
“跟我回去!你已经入魔了!”
“可我本来就是魔。”陆忆寒又走近一步,“我要是回去,那帮人会留我一命?我还不想死,我还想留着命跟你在一起。”
不等叶与回答,讨伐魔尊的人踏着雪,接肘而至,他一咬牙,将长剑一把抽出,眼中狠厉,对陆忆寒步步紧逼,将他逼到了山崖边上。
陆忆寒丝毫没有还手之意,只是微微闪躲,几次险些被削下一块肉,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叶与趁他失神,蹬起向前,挥剑作虚势,另一只手凝气化掌推向陆忆寒,陆忆寒望着叶与,瞥见了他眼中擎着泪花。
可是,为什么?
……
等叶与感到法阵中央时,陆忆寒已经蜷在雪地里没了意识。
叶与抱起陆忆寒,皱了皱眉。
“冷得像个冰疙瘩。”他看着陆忆寒,好笑道:“哪怕重来一世,也还是逃不过要收你为徒的命运吗。”
叶与的重莲楼坐落在不夜天之巅,屋内陈设古朴,桌上摆着一盆水仙,叶与负手在旁静候着百草居首席弟子检查的结果。
“他为何还不醒?”叶与看向白辰。
这眼神到了那白辰眼中就变成了一把要把他活剥的利刃,他吓得习惯性地一跪,“弟子无能!查不出病因!”
叶与已经对这种自己还没做什么对方就已经吓跪的情况见怪不怪了,“你师傅什么时候出关?”
“这……”
“但说无妨。”
“师傅他又外出云游了……”白辰无奈,只好抖落实情。
“……”叶与烦躁地拧了拧眉心,百草居是不注重修炼本身,可蔡百晟三天两头地往外跑,着实让人头疼。
白辰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补充道:“师傅这次云游没有记录在案…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
“叶师叔,”白辰望着叶与道,“冰魄草可以暂缓小师弟的病情,时间应该足够等到师傅回来了,但是最后一株被师傅拿去煲汤喝了……”
“……”叶与周身的气场冷得可以冻死人,“我去取来,你在此照顾他。”
“是。”
冰魄草聚灵而生,吸收日月精华,在秘境中是遍地生长的杂草,可在这外面却是五十年才能长成一株的灵草。
各大秘境都还未到开启的时日,若要得到那冰魄草只能上冰封雪岭。
事态紧急,他放弃了走过去的想法,飞身御剑。
有灵气护体,再加上常年住在不夜天的毅力,冰封雪岭的雪就像连绵的春雨打在叶与身上,毫无伤害。
与不夜天不同,冰封雪岭虽然也是望不找边际的连绵雪地,但却不至于寸草不生,不少耐寒的稀有灵植灵兽顽强地在这里生存了下来。
冰魄草生长在峭壁,要不是不夜天另一面连着无常渊,自己又何苦大老远的跑来冰封雪岭。
远处传来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琴音在空灵的雪岭中松沉旷远,抚琴人心性上乘,音韵却突然急转直下,琴音中裹挟着灵气,杀意尽显,抚琴人指法娴熟连贯,将连续不断的攻击完美地磨合在了一起。
叶与虽有好奇,但无意插手。
猛地,他冰魄草的灵气在那个方向变得浓郁。
他随即改变了想法,飞身过去——那株冰魄草,哪怕是抢,他也要抢回来。
作者补充:
不夜天其实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常年积雪是因为这里连接了冰封雪岭的一部分,整一个山峰呈悬崖的样子,重莲楼在山顶,但是不是在悬崖边边,而无常渊也是连接了一部分到不夜天。
整一个不夜天就是个空间错乱的悬崖,但这并不是叶与造成的。山上还有叶与布下的大大小小的阵法,很多弟子私底下把它叫做“有去无回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