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尘染篇（三）

人群中的声音多了起来，他们像一群恶狼盯着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着那个时机。

陌染羽害怕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他们要杀掉自己吗……自己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怪物吗……可是自己和他们长的一样，她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不……不要杀我，我不是……不是怪物。”她声音沙哑地喊着，“求求你们……”

“她……她张嘴说话了，她想干什么？”

一个胆小的小男孩慌乱地不知所措，跑到了自己父亲身后躲着，他父亲正是刚才第一个说话的那个年轻男人。

“小智不怕啊，爸爸在这里呢，现在这个怪物被我们抓住了，她不敢做什么的。”男人摸着这个叫小智的孩子的头，安抚着他说，“等下除掉这个怪物，我们就再也不用过逃亡的日子了。”

“可是……可是她在哭诶，怪物也会流眼泪吗？她……很难过吗？”男孩眨着大眼睛疑惑地问父亲。

“傻孩子，怪物怎么可能难过呢？留着她就是个祸害，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装给我们看的，如果继续留着她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但是爸爸……她……她并没有做伤害我们的事啊，她……”

男孩还未说完便被父亲捂住了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怪物不值得我们可怜，我们现在不除掉她，明天被杀的就是我们，你知道吗？”

男孩想要再说什么，但是看身旁的大人们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便也不敢再多言。

被叫五叔的那位老者摸了摸男孩的头，“孩子啊，你还太小了，很多道理都不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五爷爷，可是……这样做真的就是对的吗？”

“唉，有些时候，对错哪有那么重要，我们也只是想活命啊，”老者语重心长地说，“算了，这个以后你就懂了。”

老人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慢慢转过身对着几个年轻人，“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不能再拖了，现在就开始吧。”

几人会意，点了点头然后四下散开，抱来一堆柴火，铺在洞口周围。

“希望你不要怨我们，下辈子投胎做个正常人吧。”老人望着洞里的陌染羽说，“你父亲他是个好人，看在他的份上，我们会送你安详地上路。”

说完便大手一挥，示意身边的几人把洞口堵上。

柴火铺满了洞口， 洞口处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彻底消失不见，陌染羽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从小就怕黑的她在一片死寂中无声地哭了出来，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难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吗？

死亡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心口好闷，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她不能呼吸……

“爸爸……你在哪里，这里好黑，小羽好害怕……”她抱紧自己，嘴里喃喃道，“小羽不是怪物，小羽没有害过人，为什么他们不愿意相信我……”

“爸爸，你在哪啊……怎么还不来救我，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