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

禹司凤半躺在床上，任由口中的鲜血不断地涌出，即使他再三承诺自己不会出现在褚璇玑的面前，她还是在给他的茶水里下了毒药。

心脏处传来的绞痛让他无法忽视，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他的眼泪现在应该是红色的。

禹司凤原本就想放任自己这样死去，却突然被人握住了双手，带着急切与担忧。

应该是哑女，禹司凤这样想着，现在能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了。

哑女是他在失去眼睛后，离开云边镇的路上遇到的，她一路上都跟着自己，却不说一句话，总是为他准备好一切，然后默默退居一旁。

大概是自己做多了影子的缘故，禹司凤让哑女待在了他的身边，他人生中最后的几天是和他一起度过的。

哑女拉着禹司凤的手急切的晃动，拉回了禹司凤的思绪。

禹司凤“我没事，只不过药效终于发作了而已。”

禹司凤每开口说一句话，鲜血就不停地往外流，有滴滴温热落在他的手上，但他分不清那是他的血...还是哑女的泪。

脸上传来的温热，是哑女手忙脚乱地为他擦去脸上的鲜血，明明是好心，却并不能止住血液流出。

感受到她的慌乱，禹司凤想起刚把她带在身边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会做。

那时禹司凤本以为捡回来一个人，至少能帮自己干一些事情，可这姑娘从前似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别说做饭，切菜，连生火都能把厨房点着。

禹司凤“我这一生似乎都在为一个使命而活，从前以为使命是我的一切，直到遇见了她，才发现看着她幸福才是我的使命。”

或许是因为人之将死，从前不敢宣之于口的话，禹司凤却觉得今日怎么也说不完。

禹司凤“我曾用冷言冷语将她逼退，却又忍不住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去看她一眼。”

禹司凤的意识越发的迷糊，他紧紧抓住哑女的手，就像是抓住顾沉芊的手一样。

此刻，禹司凤已经没有力气再坐起来，哑女只好将他抱在怀里，既然没有办法救他，那她能做的就只有让他在最后这段时光里过得安稳一些。

她眼睛里的泪水一直没有断过，仿佛受伤的不是禹司凤，而是她。

禹司凤“她曾说与我今生今世不再相见，可我却忍不住，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她和安之大婚的时候。”

说到这里，禹司凤的脑海里似乎还能想起当时的画面，那是他失去眼睛之前一直记在心里的。

禹司凤“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她一袭红衣，团扇虽然遮住了她的脸，但我仍然能想象团扇下的容颜，她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

禹司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冰冷的身体，微弱的喘息声，无一不在提醒着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禹司凤“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和她遇见，那时我不想做谁的影子，我想做照耀她的...太阳...”

禹司凤此生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哑女说的，即使意识不清醒，他的话语里却透露出异常的坚定。

禹司凤“芊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