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那衙差照着李玉弗腿弯处便是一脚，踢得李玉弗的手铐脚链叮当作响，又上来另一名衙差，两名衙差按住李玉弗双肩，强迫她跪着。

李玉弗抬头，发髻已经散乱了，但目光却如两点鬼火，朝着杨昭吐了口吐沫，骂道：“竖子！”

杨昭并不理会，问道：“死者死亡当晚，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李玉弗突然放声大笑，却被门外宋衍喝止。

“放肆！”宋衍大声道。

李玉弗睨了一眼宋衍，挑眉轻蔑地说道：“你也配骑在我头上？”

杨昭一拍惊堂木，李玉弗明显震了一下，杨昭冷下脸，道：“本官在问你话。”

“呵呵呵，钦差大人不必问了。”李玉弗看着杨昭摇了摇头，挺直了腰杆，说道，“我审过的案子比你吃的饭都多，给我定罪好了。”

“前天晚上，我大宴宾客，散了席又去找管家赏月饮酒，喝得酩酊大醉，就到了二儿的房间，我一看呐，好一个俏生生的小郎君。”说着，李玉弗放声笑起来。

“不得无礼！”宋衍喝住李玉弗笑声。

“也罢也罢，虎落平阳被犬欺而已。”李玉弗显得淡定得很，看着杨昭，又看看宋衍，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那簪子你也找到了对吧，且不说阖府上下，放眼整个清源县，谁用得起那样名贵的簪子？可惜啊，我看那小毛孩子也不甚配合，下手太重了，啧啧啧……”

杨昭看着她如此轻蔑地说一条人命，怒火中烧，一拍惊堂木，道：“押下去，严加看管！”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玉弗笑得尖刻，“杨昭啊杨昭，杨家就没出过你这样的怂货，你倒是定我的罪啊！”

杨昭调整了一下心绪，看着李玉弗被拖下去的方向，道：“传死者母亲。”

“大人，死者母亲……在牢里自裁了。”宋衍回答道。

杨昭心绪突然断了，问道：“何时？”

“下官第一次押送李玉弗等人的时候，她还在牢里，再去押送那吴阙小厮时，她便已经死了，是用牢里的破碗，割了腕。下官到时，人已经断了气。”

杨昭紧紧握着惊堂木，道：“本官知道了。”

杨昭一时乱了心神，一条线索又断了，一条人命，又这样在她眼前陨灭了。

良久，杨昭才看着门口，道：“把吴阙那小厮带上来吧。”

吴阙的小厮上堂时，杨昭已然调整好自己。

“小人叩见钦差大人。”小厮跪下行礼。

“死者死去当天，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回钦差大人，小人母亲病了，告假回了家……”那小厮有些哆嗦，看来是紧张。

杨昭点点头，又问道：“何时回来的？”

“回钦差大人，昨日申时回来的，府中就在匆匆忙忙准备丧事了。”

“这珠钗你可认得？”

“是我们主子的……”

“哪位主子？”

“君妾吴阙……”

杨照看着那小厮哆哆嗦嗦的，也审不出什么，便道：“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