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欧石楠2-5.3案件

“现场勘察的初步结果我刚介绍完了，”黄励狮站在展示屏前，“根据目前掌握的包括指纹、生活用品和痕迹、个人行踪等指向性证据，嫌疑人锁定在被害人戴舒的丈夫和情夫两人之间，情夫方城目前已经控制住，正在押送回局；丈夫萧树在逃，通缉令已发，正在缉拿中。”

会议室中有纸张翻动、键盘敲打、接耳交流的声音，显得沉肃。

今夏突然问：“黄队，法医解剖结果呢？”

配合黄励狮展示资料的是一队的实习刑警，那女生显得心高气傲，抢白：“我们队法医尸检完了，戴舒死于迷幻剂和过量酒精混合导致的昏迷致死，袁警官，报告都在您手上呢。”

会议室突然一寂。

陆绎意味不明地勾了唇。

今夏抬头看了看那只骄傲的母孔雀，温和地笑了笑：“不仅仅是食化道系统解剖化验，我应该有提交解剖申请，符合要求符合章程，”她看到常书脸色明显变了，而黄励狮惊讶地看过来，今夏便明白这是常书没有上报，“所以，一队负责这个的是你对吗？”

众目睽睽，常书脸上挂不住，表情瞬间变得柔弱委屈，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居然还开口辩白：“本来就是我们队的案子，关你们什么事儿？！还要查5.3案……这起案子这么明显的死因和情杀动机，犯得着那么麻烦嘛……”

或许察觉到众人的眼神施压，实习警员常书的声音越来越小。

丐法医把手上资料一扔，冷笑：“我说呢，我没拿到尸检许可就算了，连我的解剖建议都没听，常书警员我提醒你，每个法医的调配只是更重视某个队伍的案子，不是说哪位法医就是你们队的了！”

所谓的一队法医也有些气愤：“丐老师，这事儿我也不知情……”

常书瞪大了眼睛：“是队长允许我筛选申请报告的！”

黄励狮一时无言以对，气恼极了。

“你是没脑子吗？”蓝青玄抱胸，“这是最轻松的活儿，能搞成这样我也是服气。联合调查中的实习警员，收到的评分也有我们重案组一份儿，你不重视，行。”

“行了。”陆绎敲敲桌面，“没做的去补上，5.3卷宗我们很快发给诸位……”

他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岑德抱着一沓文件进来：“组长，卷宗我按你和今夏的要求整理出来了，现在发吗？”

陆绎点头。今夏稍稍靠了靠身边的恋人，压低声音夸了岑德一句。

陆绎漫无边际地想，今夏会是慈母。那他得当严父。

黄励狮把常书“请”了出去，显而易见的有了怒气。某项工作内容全权交付给实习警员这件事儿的确做的有失稳妥，倒也是黄励狮会做的事情。

今夏对整个卷宗倒背如流，再看卷宗就像记忆回溯。

她当时是在一队实习并且顺利转正，实习期间跟着当时还是副队的黄励狮，她一直挺感激遇到的领路人是黄励狮，倒不是专业技能上能学到多少东西，而是黄励狮真的很好相处，他也总能在案件关键时刻把控方向、提出决策，今夏虽然吐槽他平常咋咋呼呼，心里也是佩服的。

在5.3案里，如果不是黄励狮紧要关头找到地址信息，今夏而今生死未可知。

陆绎突然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看完完整的机密卷宗后，所有人都在看今夏。

黄励狮先出声：“我，连我都不知道，这……”

今夏坦荡荡看向黄励狮，脸上是混不在乎的笑：“你负责后方布控，这是基于卧底保护机制的机密部分，不知道是正常的。”

是啊，队长组长一级以上可以调阅到的卷宗里对卧底任务的描述寥寥几句，只是肯定了他们工作的成果，却无从想象其中的曲折艰辛。

提心吊胆地斡旋、突然地暴露、想方设法地完成任务、遭到囚禁折磨、受到药物控制……

杨岳手里的文件都变了形。

陆绎握她的手握得很紧，可今夏唯独不敢看陆绎。

也就看不到那双眼里的情绪，何其悲伤，何其疼惜。

今夏抽出了手，声音平缓：“想必大家也看到了5.3案和这起案子的联系，5.3案中制毒贩毒工厂的幕后主使‘花神’拒捕，自焚死亡现场有且仅有我在，所以希望大家信任我的分析判断，本次案件死者戴舒被发现的现场，从高处俯视几乎就是‘花神’自焚前现场的缩小版，卷宗里有还原图可以作证，这是不是巧合有待验证。”

她突然一顿，似是苦笑，些微颤抖抑在喉咙：“当时我失去行动能力，就在高处看着。相信我，永生难忘。”

椅子扶手叫陆绎掰开了一条裂缝，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像旁人看他不动声色眉眼敛下，想不到那一条裂缝是经历了怎样的压力才终于忍受不住有了压抑的嘶吼，内里的痛苦倾泻而出，如有实质。

陆绎去握她冰冷的手，揉开她的拳头，轻轻捏她的手心。他看着小姑娘的侧脸，在一阵沉默中说：“现在不确定是余孽模仿还是‘花神’假死脱逃卷土重来，我们把这个推测放高一点，现在有什么做什么，不要乱了阵脚。”

今夏心里一阵宽慰，陆绎是懂她的，陆绎是这么理性的人啊。

“黄队，”陆绎看向黄励狮，气势凌厉，目光狠绝，“请问重案组主导你有意见吗？”

黄励狮一愣，然后飞快地点头：“我打报告。”

陆绎牵着他的小姑娘站起身，不准今夏再挣开手，就这么在诸位同事面前牵着他的下属他的搭档他的恋人，姿态诚恳，气场凛人：“有劳诸位，职责所在，同心协力。”

他们都戴着无线耳机，频道里时不时有警员报告进展和新情况，陆绎坐在沙发床上把今夏抱在怀里，两人却都没有说话。

陆绎的态度给了今夏一些勇气，她挠挠陆绎的手心：“组长呀……你怎么啦？”

陆绎亲她耳侧：“我？生气了。”

今夏一僵，慌忙看他。

“我觉得我应该稍微生个气，”陆绎捏捏她的脸颊，“挣脱我的手，看都不看我一眼，真该把你那爪子剁了眼睛剜了放到我床头上日夜观瞻。”

今夏莫名手腕一痛，眼睛也有点不舒服，讪笑：“组长，口味略重啊。”

陆绎咬她脖子，声音闷闷的：“我心疼死了……”

“我可是戒过毒做过心理治疗的女人，”今夏挺直脊背，躲开陆绎的唇齿，“你应该怕我的，然后我就可以胁迫你这样那样嘿嘿嘿。”

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男人的眉眼温柔极了，他抵着今夏的额头，直直望进她的双眼：“脆弱一点吧袁今夏。在你男人面前。这是命令。”

今夏撅起嘴推他，一副“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的嫌弃样子，锤在陆绎胸口肩膀的手却软绵绵的，就这么流了泪。

陆绎吻她：“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