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康乃馨·纯洁的爱

基督徒坚信，当圣母玛利亚为耶稣背着十字架而哭泣时，第一朵康乃馨在地上开花。

虚伪的母爱……裘克不知道什么是爱，更不知道什么是母爱。

窗外的小雨滴滴答答的下着，他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哭丧的脸。明明以前的我，是那么爱笑，可是现在却沦为了配角。同伴的嘲讽成为了舞台上的笑点，但我想那是值得的，毕竟口袋中的硬币所剩无几了……

雨点在窗外跳着舞，树叶的沙沙声仿佛是它的伴奏。雨声掩盖着狮子的吼叫和鞭子抽打的声音，这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镜子里的哭脸逐渐扭曲，撕扯的脸庞变成了诡异的假笑，亢奋的声音在狭小的木屋里回响。霎时间，一切都停止了，狂妄却不甘的笑声逐渐平息，可脸上的笑容被双手扯拉。他看着自己发呆，原来笑也可以这么可怕。

一场演出即将开始，只不过是最后一场。

人们的哭喊声，无助的嘶吼和急促的脚步声构成了一副可怕的场景，一个小丑拿着锯子发疯似的砍杀着眼前的人。鲜血四溅，划过他的脸颊，温热的血打在湿哒哒的脸上，毫无人性。人们也发疯似的想要逃出这个可怕的游乐场，但高耸的墙壁和紧紧关上的大门锁住了去路。

小时候被鞭打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丝毫不能感受到情感。原本爱笑的他，迫于生计，沦为血腥的代名词。他不想再忍了，一次次的嘲讽和诋毁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邪恶的念头占据着脑海。

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三英榜一束花。”

一旁的小男孩拿着一束康乃馨走在大街上，而蜷缩在角落里的男孩有些羡慕。又是一个没有鲜花的母亲节，兜里的硬币也是给家里买面包的。

路过花店，里面穿出来的花香令人沉醉，几个衣冠楚楚的男生和穿着亮丽的女生站在店面门口买着鲜花。一束粉色的康乃馨中有着几点白色点缀，漂亮的花朵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自己手上？他望着里面的花发呆。

“快走快走！”老板看他衣冠不整，开始赶客，生怕影响了自己的生意。

男孩拿着面包走在大街上，春末的天气已经开始变暖，可他的心依旧很寒凉。

“买回来了？”母亲忙碌的身影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只听见“碰”的一声，酒鬼父亲……

浓重的酒气充斥着狭小的房间，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坐在了一个有些散架的木椅上，有些神志不清。“今天赌博输了五英镑……”他捂着脸缓缓说出口，还打了一个饱嗝，坐在角落里的裘克都能闻到浓烈的气息。

他知道一场灾难即将来临。

伴着抽打肉体的声音，女人的诉求听起来有些无力与无奈。男人神神叨叨地说着一些什么，更多的是市井流氓污秽的词语，叫嚷声有些刺耳。年幼的他不为所动，甚至连一丝护着母亲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专注于手中捆绑报纸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终于酒醒，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仿佛默认了一般离开了房子，继续上街喝酒。等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女人就发了疯似的扽起裘克，把他按在墙上 狠狠地抽打。

猛烈的击打是他有些招架不住，年少的他看着满脸通红的母亲。红肿的脸和铁青的手臂丝毫引不起他的同情心，甚至有些许恶心。藤条抽打肉体的声音越发响亮，有些淤血的皮肤看上去脏兮兮的。天真无邪的脸庞上看不出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只剩下了隐忍与成熟。

报纸被撕的稀碎，挥洒在空中，如同满天白雪。等到女人在角落里默默哭泣时，裘克乖巧地从地上捡起还未被撕碎的报纸，整理好放在柜子上。而那些碎片……

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把童年的回忆变得更加恐怖。熊熊烈火倒映在裘克的眼睦里，诡异的笑容撕扯开来。随即他又换上了一个天真的笑容，看不出刚刚诡笑的痕迹。

“叔叔，这些报纸够换一个英镑了嘛？”

真诚的面目令人不敢拒绝，他玩弄着手中的几枚硬币，插着裤兜走在大街上。笑容成为了他的必备品，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想要来马戏团吗？你很适合微笑小丑。”

一个骗局，让他恨着所有人，恨着全世界。

又是鞭子抽打的声音，狮子的怒吼响彻云霄，压抑的天空中有几只无法飞过，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旁人的冷嘲热讽使他喘不过气，如同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身上，压迫感令他窒息。每一个人都仿佛能把裘克看穿似的，如同飞来的子弹一样打击着他。

但是他为了那点钱，也是值得的。

在台上，他就是万众瞩目的小丑，欢呼声与喝彩声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他是多么希望这个舞台只属于自己……

可是生活再一次给他开了玩笑。

他成为了哭泣小丑，另一个长相英俊的人代替了他原来的位置。从此，受人们吹捧的不再是那个裘克，而是一个新的微笑小丑。鼓掌声沦为了嘲笑声，专注的眼神变成了耻笑，他一次又一次地做着滑稽的动作，可那也是无济于事。耻辱换来的只有兜里可怜的硬币。

微笑不再属于他，只剩下了满面泪痕。

这时，他遇到了心中的光，一束照耀黑暗的光。

女孩正是这个马戏团的驯兽师，她经常在裘克训练的时候坐在台下，默默地看着他。每当他做完一个动作，单调的掌声给予了莫大的鼓励。天空不再压抑，突然变得透彻，至少他当时那么觉得。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眯起的双眼，扬起的嘴角，是我的错觉么？只觉得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进了他的心里。

伤疤与青肿越来越多，驯兽师与微笑小丑的恋情得到了大家的祝福，只是她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

“你为什么要跟着那个经常打你的人？”他不止一次质问着眼前的女人。

她只是轻轻抚摸着身上的伤痕，眼里尽是温柔。“因为我爱他。”

裘克只是笑了笑，落寞的眼神如同寂寞的月亮让人心疼。

你爱着他，可是我受不了你被伤害。

一次次的打击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眼神逐渐迷离，狂妄的笑容亢奋着一次次与他开玩笑的世界。憎恨化作手中的电锯，血腥的味道满足着他的神经。

那场狂欢正是他发泄的机会。

撕下那张刺眼的面皮，女人的尖叫声随之而来，她惶恐地逃走，跳进了月亮河。看着女人的脑袋在水里一沉一浮，心里的酸涩感与冷漠迸发，说不出的感觉难以形容。

“你终究还要逃离我么？”

白色如同衣褶般的花瓣飘落，叶片被扯得碎裂，淡淡的花香飘散不见。他拿着花梗站在月亮河的桥上，远远地望着花瓣随着水流飘走，直至尽头。

猩红之月与地上的血色融为一体，火烧云在天边挂着，夕阳……那是分别么？

白色的康乃馨，代表着我那纯洁的爱。

—

我缓缓睁开双眸，摘下耳机，把手指按在了一个按钮上。黑胶碟开始转动，一首悠扬动听的交响曲传入人们耳中。裘克先是一惊，接着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所以你打算怎么付款？”

我从架子上拿下一袋咖啡粉，用力地扯开袋子，浓郁的苦咖啡味充斥鼻腔。老乌鸦翻了一个白眼，在那里嘀咕着什么。我猜他肯定在说“暴力女”，可是我没有证据。

“没有。”

良久，他才慢慢吐出一句话。我口中的咖啡差点喷出来，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带着刀疤、一脸认真的男人。疲惫的眼里流露着一丝愧疚，杀戮之下也暗藏温柔。

多么纯情的人啊~

那一刻，我突然羡慕裘克口中的驯兽师，虽然爱的方式有点特别，但是有一个爱自己爱的深沉的人那会是多么的幸运。

端木鹰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这姑娘泪点咋那么低？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从水缸里抽出一只白色康乃馨，小心翼翼地包装起来。

“你……不要钱了？”老乌鸦精有些震惊。

裁剪玻璃纸的手停了下来，我抿了抿嘴唇。“反正我有一袋钻石了。”

我调皮地冲他甩了一个wink，他有些恼羞成怒。

“呐~”

包装好的花朵在他的手里有些沉重，裘克有些说不出话。

“多谢”

“唉……这年头的人都不会道谢吗？”

我看着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我的小钱钱啊，它飘走了啊！算了女孩子家家就要干干净净，兜里啥都莫得。我盘算着如何压榨劳动力，眼神再一次锁定到了老乌鸦精身上。

“乌鸦我给你试件衣服。”高高上扬的嘴角令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于是我快速的把一个包裹塞进他的怀里，推进了洗手间。

“你要是穿上我就给你钻石~”我朝里面大喊。

随着塑料包装拆开的声音，一阵抗议声从门后传来。“我不为五斗米折腰！”

“啥东西啊？”雾榆甩着她的两个小辫子，呆呆地问我。“嘘……保密~”

“有人吗？”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男人走了进来，帅气的长相和酥麻的声音让我不禁流下了口水。艾玛刚刚那个裘克就够帅的了，现在还来一个大帅锅，阿伟我死了！

男人看着我的那般花痴样，红了脸，轻轻咳嗽了一声。

“请问有彼岸花吗？”

我皱了皱眉头，不不不会吧啊sir？彼岸花的梗也要玩坏了嘛？

带着心中的好奇，我让他开始讲他的故事。

“你说……人会有前世今生吗？”

——

作者提示：和推演有些差别别别别怪我，我也不想私设太多（挠头）

各位美女美男们不留下个收藏吗？（挠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