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则故事 龙蟒

书店的听众越来越多了，为了照顾大家的口味，老板娘时不时还会换点儿不同的故事。

女大学生们爱听校园鬼故事，小学生们又爱听带有奇幻色彩的故事，大爷大妈们都喜欢听聊斋故事。

连着几天都说了校园里的奇事，老板娘正想着，该换换聊斋了。这类故事大多都有好的寓意，故事有头有尾好结局。

刚喝了一口水，几个小学生就叽叽喳喳地闯进书店。他们似乎还在讨论着刚刚看到的东西。

老板娘你们怎么这么兴奋啊？

学生2我们……

他身边的另外一个同学拉开他，嬉笑着抢话。

学生我们今天看到一条蛇，这——么大一条呢！

他比划着，手拉开比划着长度。

老板娘比蛇长度，小心它晚上来找你。

老板娘一本正经地吓唬他。

这一带有个说法，看到蛇路过，千万不能比划它的长度，不然晚上它会爬到床上，挨着你睡。

学生哎呀！快快！

而其中的破解方式，就是两根食指对在一起，让人帮忙用手砍三次，蛇就不会来了。

旁边的同学等他做好动作，立马用手帮他砍了三下。

老板娘哈哈哈哈哈哈！

小孩之间就是这么好玩儿。

老板娘不过，这蛇那么长，应该不算是蛇了吧。

学生那是什么啊？

老板娘蟒啊！

老板娘眼珠一转，继续说到。

老板娘或许它可以变成龙呢！

学生哇，真的吗？

老板娘是啊！

也有不少传闻说，龙就是由蛇进化而来。

故事开始:

甄云锦小时候，他们村子里发生过一件大事，确切来说是天灾祸事。她记得清楚是因为，这件事闹得还挺大的。

那是一个雷雨季节，可能早上还出着太阳，晚上就下瓢泼大雨了。

放学后，甄云锦和吴茜两个约好了，和吴茜的哥哥吴勇一起去划船的。本来就被管得紧的甄云锦被吴茜一教唆着，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刚划着小船到河中央，甄云锦一行小孩子就被大人抓了个现行，纷纷被揪着耳朵拉回家好一通训斥。

当天晚上就下了好大的雨，河水都快漫过河坎了，大人们个个愁眉苦脸，雨水太多对庄稼也不好。

大人们再愁，也不关小孩儿什么事，甄云锦第二天还是一样要去上学，只是天气实在在糟糕，不仅下雨，还打雷。

这种雷声，甄云锦听爷爷说过这叫炸雷，一般打这样的雷之后一定会下冰雹，深信不疑甄云锦拉着吴茜走得更快了。

俩人刚踏进学校大门，冰雹就噼里啪啦落下，不少奔跑不及的学生纷纷被砸个满头包。吴茜还拉着甄云锦边看边笑。

冰雹持续了很久，一节课下来都不见停下，好奇的学生们站在门口看，那冰雹有拳头这么大！

他们小学是个很老的学校，房顶还是那种石棉瓦制的房顶，经过冰雹摧残不少教室都露了雨，拳头大的冰雹直接打到教室地面上。

老师一急，就让他们把铲子、扫把和锄头扔到外面去。

吴茜干嘛扔这些出去啊？

这个，甄云锦是知道的，只要冰雹下得很大，爷爷奶奶也会这样做，说是做给老天看，大概就是表示咱们都是农民，就指望庄稼过活。

老天看到，就不会继续吓冰雹了。

年幼的甄云锦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反正每次都见效。果然，没一会儿冰雹就停了。只是，天空一片橙黄，一看就知道还要下雨呢！

中午放学，甄云锦和吴茜一同回家，头顶还有隐隐约约地雷声，俩小孩儿吓得脚下飞快，就害怕被雷打中。

从学校到家要走过马鞍山，马鞍山是这里最高的山，山上又莽又荒非常吓人。

还记得书上说，打雷不要躲在树底下，俩人胆子小，只好抱着头飞奔。

“咔嚓！”

一道闪电在她们眼前划过，俩人吓得愣在原地，印象中雷电很快还没有任何形状，可刚刚的雷，像是几股雷电纠缠在一起劈到山上了。

吴茜没有着火？

这时候，吴茜像是胆子被吓大了一样，拉着甄云锦爬到山上，山上的树枝又粗又壮，有的还有刺。俩人爬得非常吃力。

树木的烧焦味儿和泥土的清香融为一体，让甄云锦想到文绉绉的形容词:晚风滞缓，轻摇下枝头花蕊，洒了一路洁白如雪。静得安谧，唯有簌簌落花声掺在风中，轻而易碎。

从她记事以来，就没有看到过山上的景象，居然美得不像是人间的感觉。

“嗷——”

一个似人非人的叫喊声吸引到她们的注意，初生牛犊不怕虎，俩人牵着手朝着声音来源走去。

抚开层层树叶，她们看到了地上有一条巨大的蛇，只是那条蛇太大了，比她们两个加起来都粗，深褐色的鳞片有大人巴掌那么大。

不过，它的身上有一个大窟窿，想到之前的雷声，这条蛇应该是被雷打死的。

一阵飓风差点掀翻她们俩，她们抬眼一看，树干上还盘踞着一条差不多大的蛇。

吴茜啊唔！

甄云锦急忙捂住吴茜的嘴，那蛇要是看到她们，说不定会一口一个将她们吃掉。

大蛇高高扬起头颅，吐着猩红的信子，奇怪的是，它看上去又不像蛇，因为它长着像鸡的冠子又像是鹿的角。

说它像龙它又没有爪子，似龙非龙，长得很奇怪。

俩人没有多看，急急忙忙地赶回家。

等她们回家之后，马鞍山没多久就被一群奇怪地人包围了，不知道在山上干什么。

甄云锦藏不住事儿，把这些都告诉了奶奶，奶奶听完唏嘘不已，她说那是龙蟒。

蟒蛇在变成龙之前，会变成那种样子，只可惜龙蟒很难成为龙，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会被雷给劈死。

故事完。

老板娘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本这段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那时候的场景还深深印在脑海中。

老板娘很庆幸自己是在农村长大，这让她的童年曲折离奇又充满了传奇色彩，明明好多都是不记得的事，偶尔又会突然想起。

这些记忆久到她都怀疑是不是梦了，现在吴茜也不在世，想问也没有办法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