咤咤

中午吃的是拌面，贺怡辰“吸溜”一声夹了一口白面吃，“唔”一声，拿起装酱油的罐子，往里面倒了一点。

对面钟曦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动作缓慢地拿起罐子，缓缓道:“母亲，您拿的是橱柜的酱油吗？”

贺恰辰疑惑地看向他:“是啊。怎么了？”

钟曦表情逐渐僵化，道:“上个月新买的酱油是瓶装的，而罐装的是……”

贺怡辰猛然道:“半年前的！”

“……”

下午带着钟曦去逛街，贺怡辰的脸色很差，牵着小钟曦的手。

却没想到，在大街上，贺怡辰遇到了她的哥哥。

贺怡辰只有一个被她父母收养的哥哥，贺怡辰平时都叫他“贺哥”。兄妹俩关系还是挺好的。

贺怡辰和哥哥叙叙旧，聊聊家常，她也就知道了家中的情况。

“那……爸还有希望吗？”

“不好说。大夫说了，父亲受不了刺激，受到刺激就可能吐血。”

“爸也这真是……还不跟我说，他这是要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怡辰，你知道吗？我们一家都很想你……你如果有时间了，可以带小曦回家看看的。”

贺怡辰咬唇:“好，我一定尽快回去，你先继续逛吧。”

接着牵过钟曦，步速很快地走出了客栈。

她的心有点儿乱。

贺怡辰回了钟家，却发现府中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很怪异。她的丫鬟跑过来:“主母！老爷叫您去前厅！”脸上竟是满满担忧之色。

贺怡辰有点懵，让丫鬟带钟曦回院子，只身去了前厅。

前厅差不多聚集了钟家所有人。爱看热闹的丫鬟站在帘后，仆从们站在门后。

正中间一人正来回踱着步，眉宇间仿佛有一闭黑云。钟琴和钟兰的一旁对他说着什么。

贺怡辰刚踏入门口，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门外的仆从只能听到激烈的争吵声:“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有！”

“哎，怡辰，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们看到了。”

“他真的只是我哥！”

“贺怡辰，你说够了没有！”

(一阵惊呼声和事物破碎声)

“所以，你还是不信我？”

“你骗我多少次了！？你摸摸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冷的，冰的！”

“我……”

“算了吧，我们的缘分，可能就此尽了。”

(物品落地声)

(轻微叹气声)

“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但这个，我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你爱信不信。”

“哎，怡辰姐的，你放心，就算钟曦是个野……但你走后，我们一定好好养着他的。哈哈哈……”

贺怡辰跪在地上，眼睛盯着那张休书，宽大袖子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如今听琴兰二人的话，眼睛又开始聚焦，突然冲了上去。

手中凝出一柄光匕，直刺她们心脏，但角度出了问题，再加上腿跪在地上久了，跪麻了，光匕居然直接刺入钟琴小腿。

钟琴直接软绵绵倒下去，倒在了钟正信的怀中。钟正信怒气冲冲，直接喝道:“打断她的腿！”

钟曦赶到的时候，贺怡辰已经被架到了板子上，一旁的两个仆从已经扬起了厚重的棍子，重重地打到了她的腿上。贺怡辰咬牙，不说话。

钟曦在一旁哭哑了嗓子，几个丫鬟死命拦住他。

钟曦只能看着自己的母亲硬生生挨下了100板子，却没法阻止。贺怡辰的血已经染红的她的整个衣服下身，地上也是一摊。

她的腿废了。再也无法行走，再也无法带小曦去逛街了。

看到钟曦在一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旁边冷漠的面孔形成鲜明的对比，贺怡辰拖着残废的双腿向他爬去。

贺怡辰从板子上摔了下来，掉到血泊里，钟曦向她跑去。

贺怡辰轻轻抚摸钟曦的脸，笑道:“哭什么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钟曦哭看点头。

他似乎听不清母亲说了什么了，只是忍不住地哭。

母亲说着说着，笑着，露出一口皓齿。突然神情变得惊恐。接着又像慢动作一样，慢慢地，慢慢地倒了下去，脸上也沾上了血污。

身后是一张千娇百媚的脸，此刻却透着阴寒。手中拿着一把带血的刀。

钟曦的哭声停止了，而意识了似乎开始模糊，开始崩坏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