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赫】这都是纳威的错！（18）

赫敏是踉跄着从壁炉里跌出来的——蜘蛛尾巷的壁炉似乎很少用到，呛了她一嘴的炉灰，叫她咳得撕心裂肺。

还没咳干净，一股极大的力量从她的头顶袭来，不等她反抗就拎着她的后颈狠狠地压在了紧贴着墙壁的书架上。

赫敏条件反射般地想伸手摸自己的魔杖，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更紧地贴住她，一手箍住了她的腰，一手把魔杖尖抵上了她的喉咙。

草药清苦的香味扑面而来，赫敏瞬间停止了反抗。她敏锐地察觉到，那个控制住她的人正在发抖。

“……教授？”一片黑暗里，赫敏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试探着叫他。

那个人迟疑了几秒，将魔杖挪开了。赫敏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却发现他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向她倾倒了下来，支在了她的肩膀上。

“教授，教授？”赫敏试图推开他，“您压住了我的魔杖，我没法把它拿出来。”

斯内普的状态不太好。刚经历了钻心咒的他浑身都在颤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极寒和极热在他的身上反复交替，折磨得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赫敏感受着他的抽搐，突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心里见到他的安心感慢慢被恐惧所覆盖。她顾不得许多，道了一句抱歉就握住了斯内普拿着魔杖的那只手：“荧光闪烁！”

她的魔力沿着两人交叉的手指注入陌生的魔杖，微弱的光源逐渐明亮起来，照出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他很虚弱……他受伤了。赫敏心头一沉。

斯内普的脸色很苍白，双眼紧闭，睫毛微微颤动，显出少见的脆弱。他的肩上似乎有些湿迹，应该是血痕，只是长袍的颜色是黑色，看不太清。

“恢复如初……恢复如初……”赫敏握着他的手，低声念着。她的无杖魔法还不错，但疗伤类并不擅长，她只能等待她的教授恢复一些再替他拿几瓶魔药过来。

“教授，教授——”

“赫……赫敏。”魔药大师有些吃力地呢喃了一句她的名字，但这一句似乎耗费了他全身力气，让他愈发支撑不住自己。

“教授……教授！”赫敏几乎要尖叫起来。她恐惧地感觉到她的教授的呼吸正在渐渐变得微弱，她肩头的重量也愈发沉甸。

“求求您，教授，坚持住。”她反手抱住斯内普，有些艰难地挪移着，“求求您，斯内普教授，求您活下来。”

斯内普听到她的抽泣声，撑开眼皮，尽力从赫敏肩头起来了一点——然后他听到了这一句乞求。

求（beg）……这个词他在伏地魔身边经常听到，却又像是很久没有听过了。斯内普的眼睛亮得惊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让他撑住了自己的身体，缓缓挪开，靠到了书桌前。

他看着赫敏跑去找缓和剂，然后把魔药递到了他的唇边。

他沉默着把魔药喝完，一把攥住了还想再去找疗伤魔药的赫敏：“等一下找，你等一下，赫敏。”

他喊的是赫敏。赫敏这才意识到，今天的斯内普教授喊的都是她的教名。

“赫敏，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一个食死徒？你今晚来这里可能就回不去了，你有想过吗？！”斯内普紧盯着她的眼睛。

“回不去？我今晚本来就没准备回去！”赫敏愤愤地瞪他。

“你要知道，如果我是黑魔王的手下——”

“喔梅林的胡子！”赫敏尖叫起来，“看在梅林的面子上，让那该死的黑魔王见鬼去吧！你现在需要的是治疗，斯内普！”

魔药大师像是被镇住了，一言不发地放开了手。

赫敏看了他皱着眉的神情一眼，叹了口气：“即使你是食死徒……即使你是，我也请你至少活到审判的那一天。”

斯内普倏地抬起头，他看到女孩冲他笑了笑，跑去找疗伤魔药了。

她怎么能这么平静，斯内普想，她知道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那是你的忠诚啊，赫敏。你把一颗赤红的心捧了出来，捧在一个根本不配拥有它的人面前……你说只要我不背叛凤凰你就会永远忠诚于我，但你没有发现吗？在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刻，你比我更先背叛了凤凰。你宽恕了我从前犯下的罪过，你甚至正在纵容我犯下更多的罪行……

斯内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教授。”女孩轻轻唤他，把魔药递到了他的手上，“我先替您疗伤。”

斯内普睁开眼，默默地把那瓶苦涩的药水喝了下去，看着女孩在他的身前忙碌着喊“恢复如初”。

她对他怎么能这么不设防？斯内普有些疲惫地想。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创，他的思维里满是痛楚，大脑封闭术用不出来，情感正叫嚣着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没事，明天或者后天，他就能把解药制作出来了。斯内普自我安慰，却感到了愈发深重的近乎没顶的痛苦——明天或者后天，他的感情就会戛然而止。这一切越线的亲密都是错误的，都该被终结。

“教授。”女孩突然停住了动作，仰头认真地看着他，“教授，请您珍视自己的生命。这世界上，至少有我……有您的一个学生，希望您能活下去。”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绷断了。斯内普低头注视着她，心头的情感如同翻涌的大海。它们叫嚣着，留下些什么，留下些什么，留下些比“猫头鹰和论文”更深刻的东西……

斯内普靠在桌边，拦住了她的腰——她没有反抗——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

这一刻的他一点也不像个斯莱特林，反而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格兰芬多的傻小子。

他感觉到了赫敏的惊愕，她几乎忘了推拒，任由他越陷越深。

留下些他的味道吧，在服从于渴求的前一刻，斯内普有些绝望地想。留下些带来安宁的魔药清苦的香味……还有源自痛苦的鲜血浓郁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