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番外

—吴邪视角—

1

清明时节雨纷纷，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定律。

今年是我和小茶领证的第一年，我本来的提议是两个人一起出去走走，可小茶不太愿意，说什么样的风景她没有见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我的身体，还警告我没事儿别总想着瞎折腾，多喝茶多泡脚，争取长寿一百二十岁。

我心说这样也太贪心了吧，眼睁睁看着她给我的老年保温壶里又撒了一把枸杞。

我们于是在吴山居待了两天，生意一单没有，烟瘾倒是犯过几回。但这次小茶决心下的很大，也不知道她对外怎么说的，现在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在戒烟，以至于小卖铺老板一看见我就会条件反射地开始轰人。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跟小茶商量说要不咱们还是回福建雨村吧。听完小茶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我起的比较早，小茶还缩在被窝里，宁愿刷手机也不起床。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肯定有哪里不对，问小茶她也不说，一直看着我笑。

我无计可施，去客厅转了几圈后，突然灵光一现。我一拍脑门：“再过几天，是不是到清明节了？”

得，这下彻底跟雨村无缘了。

2

我们先回了趟老宅祭拜爷爷。

轮到我进前上香的时候，我低声对爷爷的排位说，“今年，家里最后一个单身狗也成家了，您老在那边就放心吧。”二叔看了眼小茶平坦的腹部，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茶年纪小，长得好看，她一来我家，我就失宠了，我奶奶，我爸我妈，还有我二叔几个人全都围着她转。小满哥趴在一边，眼神十分慈祥。

走前，二叔叫住小茶，说是特意给她挑了一只小萨摩耶。这是家里的一个习惯，小茶这个年纪，其实还用不上，二叔的意思是先养着，还能解闷，算是见面礼了。

萨摩耶还不到一岁，抱在怀里就是一团汤圆，特别乖，而且特别聪明。“就叫奶糖吧，”小茶笑着说，眼神特别温柔，“我小时候最喜欢大白兔奶糖，特别甜。”

3

离开长沙后，我们跟闷油瓶和胖子会合，胖子指着我的一对黑眼圈，幸灾乐祸：“傻逼了吧，谁让你们俩领证跟投胎一样，也不看看日子。”

自从飘飘听胖子的话去了B市以后，就在潘家园搞了个铺子做古董修复，整天忙着生意上的事，打算年后闲下来再去跟胖子领证。胖子尊重飘飘的想法，但架不住心里头着急，连带看我们也更加的不顺眼了。

我自认把胖子的心理揣测的明明白白，小茶揉着怀里奶糖的狗头，但笑不语。

于无声之处的嘲讽，最为致命。

4

一切都结束了，除了我三叔。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我们几个顶着同款黑伞，依次给潘子上了香。墓碑上面的刻字，一笔一划都是我亲手写上去的，我再熟悉不过。

2015年的8月，我跟胖子还有整个吴家盘口的人都来看潘子，那天，我还给自己烧了一盒烟下去。现在回想起来，熬过最初的悲伤后，我完全可以拿出一颗平静的心来面对这些人了。

“潘爷，你看见没有，这就是小三爷的媳妇儿，我们一起来看你了，”胖子还在絮叨，“你要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保佑胖子我早日成家……”

往事随风，一切如故。

小茶把奶糖递给我抱着，她自己蹲下去，用手触碰墓碑下的台阶，仿佛这样做潘子就能感觉到了：“潘爷，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你。谢谢你当初一直保护吴邪，之后，你们小三爷就交给我吧。”

小茶说完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瞬间感觉心里满满当当的。

是啊，还有这么多人在我身边呢。

又是一年清明时。

5 尾声

为了给奶糖做伴，我把二叔给我准备的矮西藏獚也养在了雨村，并取名“汤圆”。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汤圆比奶糖还会粘人。它体型小，性格跟仓鼠一样，以往都是往我身上各种最暖和的地方钻，现在换成了小茶。

这年头连狗都会看人下菜了，不然它怎么不敢往闷油瓶的怀里钻？直接秒变狗肉火锅。

我没办法，只能一到晚上就把它关进笼子里。

奶糖是真的聪明，被小茶带了一段时间以后，已经往成精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某天我还看见奶糖在背地里指使汤圆，但它立刻就发现了我，并迅速找到小茶，钻进怀里装乖卖萌。

“午饭做好了？”

“已经出锅了，就是还有点儿烫。”我说完，突然福至心灵，看了眼脚边低眉顺眼的汤圆，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所以，小丑竟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