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不堪入目的回忆

谢俞与陆亭还有周大雷那年，三个人都还很小，但相识却那么不堪入目，一上来两人都被谢俞打了一顿；这一切，都得从小时候的那些尴尬时事件说起。

那个时候的谢俞是个既聪明又听话的好孩子，放学一到家就开始写作业，从不拖拉；顾雪岚不用催他也不用守他，只需要接他回来，然后默默做自己的家务事就好。

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顾雪岚从谢俞回来起就开始死死盯着他，尤其是在他写作业的时候，盯着连眼睛都不带眨。

谢俞被盯得有些发毛，顾雪岚从来就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他的内心还以为是他做错了什么导致顾雪岚要罚他。

事情没他想得那么复杂，只不过是顾雪岚下午看了一个女装视频而已。

谢俞长得很可爱，可爱中又不失一丝帅气，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可爱得就像是一个女孩子，特别是眼角的那颗痣，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这让顾雪岚有一种让她的宝贝儿子穿裙子拍照的想法。

她突然站起身，一个毫不起眼的动作吓了谢俞一跳，微微抬头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内心的疑惑都布满全脸。

顾雪岚走到另一个房间，翻箱倒柜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不能听出来她在找东西。

谢俞停下笔准备看一眼顾雪岚在干嘛，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到卧室里，手里还抱着……一堆窗帘？

顾雪岚蹲在谢俞面前，笑着说：“小俞啊。”

“嗯？”

“你帮妈妈做一件事可以吗？”

“嗯……”

“你穿好这件衣服后来找客厅妈妈拍张照，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以做好吧？”

“嗯。”

顾雪岚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冷漠啊，也不知道是随着谁的性格……

她把这堆窗帘放在谢俞床上就走了，走时还笑了一声。

就这堆……窗帘？还穿在自己身上？

谢俞扒拉几下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窗帘，是女生嘴里的裙子。

他的嘴角抽了几下，顾雪岚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快点哦，小俞。”

“呃，这还真是亲妈啊……”

谢俞还想问我能不能拒绝，顾雪岚又说话了：“小俞儿，这可是妈妈亲手给你做的百褶裙，你不能让妈妈失望哦。”

他的嘴角僵硬成一个弧度，形成了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就不能让我拒绝了？

谢俞还是得听顾雪岚的话，毕竟还是她亲手做的，伤心的话谢俞也不会安慰人，只能随妈。

他穿裙子的过程都是咬着牙，没一刻松懈，还总有一种想把裙子剪坏的冲动；当他忍不住时，就会有声音在他耳边徘徊：冲动是魔鬼！

谢俞一脸嫌弃的把衣服穿完，穿好后才扭扭捏捏的走出房间来到顾雪岚身前。

她看到女装时的谢俞愣了愣，回过神来才小声道：“这孩子也太像女孩了吧？可惜偏偏是个男孩。”

她笑了笑，谢俞眼里只有浮现出这条裙子就觉得尴尬，都没脸站在她面前。他发誓，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他都绝不再碰裙子。

“妈。”

“小俞这个样子挺可爱的啊，多穿会让妈妈饱饱眼福？”

谢俞捂着脸，“拍完照就脱。”

顾雪岚心满意足，放过了谢俞，两个人匆忙的拍了张照，谢俞便提着裙摆飞快地跑回了卧室。

他换好衣服走到桌子面前，拿起笔又开始写作业。

没过一分钟，顾雪岚脸上又挂起了微笑，“小俞儿，和妈妈去见个人？”

“还来？”话虽这么说，但也算是默许了，只不过表达的意义有所不同。

……

到了要去的对象家门口，顾雪岚让谢俞和另外一个男孩玩，临走前说自己有点事去，经过时间的考验，最后两个憨憨就这样被支配在一起了。

谢俞不满的表情都已经透露出来，心里只有一句话：我作业还没写完，我要回去写作业。

男孩轻轻碰了碰谢俞的肩膀，他转头看向男孩，神情都在告诉面前的人“有屁快放”。

男孩理解他的表情，说了一句万般扎心的话，“小妹妹，你今年几岁啦？”

谢俞一下便把他摁倒在地，“你他妈才小妹妹！老子是男的！”

男孩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的脾气会有这么大，关键打人还这么疼，他疼得都快哭出来了，“对不起嘛，我看你的五官和我见过的女孩都差不多，所以才把你误认为是女孩的……总之你先松手？”

谢俞松开了那只摁着他脖子的手，坐回在阶梯上。

男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在谢俞旁边，说：“我叫周大雷，你呢？”

“谢俞。”

周大雷又问：“你为什么这么像女的啊？”

谢俞瞪了他一眼，拳头落在周大雷脸上，渐渐红了一块。

“像个毛线，下次还提就没这么轻了。”

周大雷心想：这人好狠。

他有点害怕眼前这个陌生人，他怕自己说错话后这个人又会捶他一拳，现在想想都还疼，可疼可疼的那种。

谢俞看了周大雷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他，他愣了愣，想吃又没敢接。

谢俞见他吃吃不接，莫名不耐烦，把糖硬塞在周大雷手里，语气中还略带点生气：“接着，赔偿。”

他话很少，每次尽量把不必要的词给删掉，就比如好好的一句“这颗糖你拿着，当作是我打你的赔偿”，硬生生被他说成了“接着，赔偿”。

很多人这个时候便听不懂他说的话，熟悉之后，才明白，这人原来是性冷淡。

“真的给我？”

“嗯。”

周大雷剥开糖纸，眼里全是感动。

这么多年就没人给他送过吃的，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谢俞是第一个，他是第一个愿意和他说话愿意给他东西吃的人。

“谢谢啊。”

“不谢。”

周大雷嘴里含着糖，头看着天，一下午的时间他和谢俞聊了很多。

周大雷第一次和别人说那么多话，谢俞也是第一次听别人讲那么多话，两个人现在的感情应该算朋友了吧。

夕阳已经落下，天也接近黑夜，顾雪岚牵着谢俞的手，和雷妈还有周大雷道了个别就带着谢俞走了。

半路上，一个电话打过来，顾雪岚看了眼备注，接听后，语气意外的温柔。

顾雪岚开了免提，所以谢俞也能听到声音。

对方先开口，声音很温柔：“喂？雪岚，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有时间啊，怎么了？”

“我明天要出差，家里又没人，请保姆我也不放心，所以想拜托你照顾一下我的孩子，可以吗？”

“没事，正好小俞也多了一个玩伴……那你孩子现在在哪？”

“他现在应该在你家门口，真是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别和我客气，那我先挂电话了。”

电话一挂断顾雪岚就把谢俞抱进怀里，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家门口。

一进院子便能看到一个体型偏高的男孩子，头发中长，眼睛大大的，还戴着一副特别可爱的小眼镜；总之从外面能看出他是一位特别可爱的孩子。

男孩看到有人进来，试探性的问了句：“是顾姨吗？”

顾雪岚笑了笑，“嗯，是我。”

男孩眼睛一亮，慢慢走了过去，到顾雪岚面前时扭扭捏捏的扯了扯她的裙子，说：“妈妈说让我在您家里住，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顾雪岚把怀里的谢俞放在地上，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头发：“怎么会呢？每一个妈妈的宝贝都是自己的孩子啊，她又怎么会不要你呢？她只是最近有些事要处理，拜托我照顾你一下，过几天会来接你的。”

男孩没有说话。

顾雪岚又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抬头看着顾雪岚的眼睛，“我叫陆亭，大陆的陆，亭子的亭。”

“喔，很好听的名字呢，外面凉，先和顾姨回家好不好？”

“好。”

顾雪岚站起身，牵住了两个男孩肉乎乎的手，开门往家里走。

陆亭一进门就被顾雪岚拉进了谢俞房间，他此时一脸懵逼，“嗯？”

顾雪岚指了指窗户外的天，说：“已经不早了，你们该睡觉了。”

睡觉？睡我房间？

谢俞突然想把这两人给打死，这妈还是不是亲的？

顾雪岚没注意谢俞的神情变化，整理好被褥再叮嘱几句话就出去了。

陆亭看着谢俞，同时，谢俞也正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仿佛在说“你敢和我睡下试试？头都给你打歪”。

陆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觉得他今天是睡不成床了。

果然，谢俞把刚放在他床上的被褥丢在了对面的沙发上，顺便也丢了个枕头过去，指着陆亭发出了他的专属小奶音：“今晚你睡那。”

好冷漠。

陆亭没有选择的权利，只好睡在沙发上，可一个人睡未免还是有些无聊，他只能找到话题聊：“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俞。”

“谢俞…谢俞…”谢俞这两个字超出了陆亭的学习范围，他又问：“哪个谢，哪个俞啊？”

“谢谢，俞然。”

“呃……不过你真的很美，是我见过的女生里最好看的那个。”

谢俞今天都被认错成两次女生了，以他的暴躁脾气一定忍不下去，反手便是一个枕头，正好击中陆亭的头。

“老子男的！听声音听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