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入夜，九重天也归于黑暗，不过各处的宫殿却灯火通明，彰显着天族的繁华奢靡，

九重天深处的一所宫殿却从内到外的漆黑，没有多余人的走动，也没有明亮的灯笼，在这繁乱的天族里更是独占一处，

漆黑的寝殿中，东华褪去外袍，穿着寝衣习以为常的躺在玉枕上，等待着再次进入幻境，

今日的故事与以往不同了，没有了凡间厮守的爱恋，他看着凤九听从司命的建议，假装勾引太子，让凡间帝王以为他们有染，

东华冷面环胸靠在温泉池周围的屏风上，看着从温泉中破水而出的凤九，红衣尽湿，衬托出玲珑有致的娇体，

水面上的花瓣粘在她的青丝上，更添上了几分妖艳，

凤九对着懦弱太子的娇羞暧昧，一颦一笑之间流转着妖媚娇艳之色，额间的凤尾花更是明艳动人，

看戏的东华呼吸不经意间加重了几分，双眼紧紧的盯着专心致志勾引人的凤九身上，

出乎司命意料，凡间的帝王被气死了，天上那个清贵高凡的尊神，东华帝君也回归了神位，

东华站在牢狱中，看着抓着铁栅栏死命嘶喊，哭泣失声的小九，心底深处却感到酸涩，这种感觉让心脏隐隐抽痛，像有一只小手在攥着他的心，

东华的手缓缓的放在心口，感受着沉重跳动的心脏，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又空又慌，

他看着凤九在司命的安慰下回到了青丘，也发现了那个帝君竟然丧失了九重法力，弱的还不如一个小仙，

东华皱眉，想象不出为何一个下凡历劫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看着帝君默不作声的盯着手中的箭头铃铛，看着帝君因为司命传来的凤九要大肆选夫的消息，

冷漠的将一方盒递到了司命手中，让其转交给凤九，

这暗意，东华看着帝君的作为嗤笑，果然同自己一样，凡是自己的东西就不允许别人沾染，

晃神间，东华跟着他下了凡，去看了那个命数已尽的王朝，还在当年凤九所住的菡萏院中，

停留了片刻，这个比自己更加无趣，更加寡言的帝君却突然转身怔住，

剑眉柔化，轻笑着抬手向前伸去，又一瞬间冷漠了下来，眼底的翻涌的情感一闪而逝，

东华蹙眉沉思，他又去到那个他们逃亡时的破屋，也遇见了前来的小九，

“帝君若是真的不在乎，那还来这个破屋干什么。”

听着凤九含泪的质问，东华也想问问自己，到底为什么，

“你姑姑说的不错，尘世情缘尘世尽。”

冷酷的话语像极了对着不相关的人，连东华自己都质疑是否猜错了他的心，

而后凤九勇闯九重天，立誓要与自己一起羽化，一旁看戏的东华也不免感动，这万年来只有这一人愿意陪着自己，无论生死，

今天的幻境好似格外的长，东华跟着他们在幻境中走动，青丘的白奕前来，向自己提亲，想要圆了自己女儿的执念，

“我同你女儿没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