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 第八章

已经是第四天了，晓华又一次敲开了九音这件出租小屋的木门。今天的她依旧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居家棉麻睡裙，披肩的长发卷着自然的弧度，柔柔的搭在肩膀上。

晓华自然的去帮她把鬓边的碎发挂到耳后，露出她略微泛红的双颊：

晓华“你在等我是不是？~”

语气莫名的轻快。

九音“我才没等你呢。”

九音嘟嘟嘴巴，像个十几岁爱撒娇的小女孩，似娇似嗔的瞥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屋。

桌上摆着一本读了一半没来得及合上的小说，晓华顺手拿起来翻了翻，和前后剧情并不太能接的上，又放下了。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九音瞪向自己的大眼睛：

晓华“我今天模拟考试…”

故意卖着关子。

九音探着身子等了半天，没动静，恶趣味的扯了扯他的制服领带：

九音“快说！别告诉我又没及格啊！”

晓华装着被她扯过来的样子，顺便趴在了她桌子上，眯着眼睛看她，眼里有细碎的光：

晓华“老师~我考了年级第十名哦…怎么奖励我？”

她愣了愣，继而揉上他软软的头发：

九音“真乖~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

面前的大猫似乎很享受她的动作，蹭到她身前，无赖的躺在她盘起的腿上，她惊慌失措的推了推，晓华闭着眼睛，丝毫不肯挪动一下：

晓华“我累了！考了一天试，还不让我休息一会？”

半睁开一只眼睛：

晓华“就一会会…”

失笑，九音懒得理他：

九音“那一会要多写一张卷子！”

九音一直都知道，他不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尽管她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家人会把他带离自己，只是因为熟悉了他的存在，喜欢他的宠溺，所以总会欺骗自己，选择性的忽略着本就会发生的事实。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吃过晚饭，九音送他出去，帮他拢了拢薄薄的外套，初秋的季节，还是有一丝丝凉风。

晓华“你真像我女朋友！”

晓华伸出胳膊，想要搂住她的腰，被九音灵巧的躲开了：

九音“小屁孩！不许乱动！”

他就笑：

晓华“我们在一起吧，我习惯看着你了。一天见不到你，我就难受！”

她吐了吐舌头，没回答，她何尝不是呢？因为习惯了你的存在，知道你会一心一意的陪伴，所以选择信任，选择接受。

回到出租屋，手机就滋滋振动了起来，习惯性的看了看屏幕，是不认识的号码，九音莫名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晓华母亲“九音老师，晓华还没回家，怎么？你要留他过夜不成？我们做家长的，尊称你一句老师，你能不能有点儿老师的样子！”

一瞬间，血液冰冷：

九音“晓华家长…他…他已经回家了。”

晓华母亲“哦”

电话那边冷淡的哼了一声：

晓华母亲“你别以为你躲到别的学校去，我们就管不了这事儿！再让我看见你心怀叵测，勾引我们儿子，我就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到工作？当老师？呵！我让你这辈子都当不成老师！”

九音捧着电话，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想解释，可却发现自己有什么好说呢？自己，也确实影响到晓华了。她是他的老师啊！…

有苦涩的泪滴落在嘴角，咸咸的：

九音“对不起…”

九音“对不起…对不起…”

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晓华母亲“你知道的，我们家对于晓华给予了多大希望！他是要考大学，要出人头地的！他万一因为早恋没考好，你耽误得起吗？”

九音“对不起…”

九音把脸埋在自己松软的枕头上，枕头里有阳光的味道，那是他留下的味道

九音“我会和学校提出辞职，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当教师，您说得对…好，我保证，秋末的期末考试结束，我就永远消失在这个城市…”

电话那头是嘟嘟的忙音，九音咬着嘴唇，看着手机黑漆漆的屏幕发愣。

曲终人散，莫过如此，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