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薯片

九音“每次都回去这么晚，你妈不担心你？”

夕阳底下，把九音和晓华的影子拉的老长，回家的路上，就少了两分寂寞。

华拎着书包，替她托着没吃完的一包薯片，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晓华“九音老师，你注意点形象…”

没忍住，从书包里抽出一张餐巾纸，帮左手旺仔牛奶，右手薯片渣的小女孩擦了擦嘴角上的红油，

有点嫌弃，没好意思说出口，看着顺眼了些，晓华回答她：

晓华“爸妈在国外工作，一年能回来一次就不容易，我自己住。”

她呆在原地，薯片忘了嚼：

九音“啊？！那我去你家干嘛？”

他也愣在原地：

晓华“去我家？”

用油油的指尖掏出手机给他看工作计划表：

九音“今天去你家家访，学校安排的，不然我等你这么晚下学干嘛？”

他接了手机，顺手用刚刚擦她嘴角的纸巾把手机上的油也抹了：

晓华“我家里没有人哦，我做饭不好吃的。”

她又接着走，爪子重新伸进薯片袋子，带出一手薯片渣和油：

九音“那走吧，我给你炒个饭吃！你今儿有口福了…”

晓华跟在她旁边，顺便把她往人行道里戳了戳，来来往往的车辆不少，生怕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被哪辆车撞了去。

心里却惦记着，又拿了一张餐巾纸出来，苦大仇深的凝视着九音的两只油爪，琢磨着怎么才能抽空擦干净，一边自然的把她的手机滑进自己的校服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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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音上下打量着这间公寓的陈设。想了半天形容词，白白净净的房间让她有种“这是个女孩子家里”的错觉。

拉开冰箱门，九音摸了摸脑袋――嗯，还是个男的。

冰箱里老老实实的躺着半碗米饭，几颗鸡蛋和一段葱，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菜。

九音把手上的袖子往上拖了拖，露出了一段白藕段似的胳膊，把一段葱从冰箱里拎出来塞进晓华怀里：

九音“切葱花，也没别的东西，给你做个炒饭吧！”

拎着书包，举着一段葱，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经在把鸡蛋打飞的九音：

晓华“老师…哪有刚刚家访就进厨房的？”

九音“我饿了！”

九音头都没抬起来，手底下动作没停：

九音“你都高中了，正是补身体的时候，吃不好饭怎么行呢…”

把鸡蛋液搅进过夜的米饭里，确保着每一粒米饭都沾着蛋液才满意的抽了抽鼻子：

九音“以后老师来给你做饭，唉！别谢我！自己家学生，我当然自己顾着的！”

递过去一把菜刀，堵上了晓华正准备拒绝的话。

低头看看巨型的菜刀，跟自己白嫩的手腕子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晓华抽了个菜板子，比比划划的把葱段按在上面，寻思着从哪儿下刀。

九音眼疾手快的把菜刀接了过来，湿漉漉的爪子毫不客气的捏了捏晓华脸上本就不多的肉，恶趣味的咧嘴：

九音“南方的小屁孩啊，啥也不会！”

被晓华不客气的打掉，拎着书包跑了。

裹着蛋液的米饭在薄薄一层热油里翻炒，糖和盐的碰撞，勾出了一勺耗油的回甘，在温度接近蛋液全部凝固时，九音手起瓶落，唰的喷了一圈生抽…

绝美的鲜甜滋味霸道的蹿进客厅，晓华摸着空空的胃口蹭进厨房的一瞬间，就看到九音正把没吃完的薯片渣倒进锅里。

晓华“薯片能炒进饭里啊？”

晓华将信将疑的帮她找了两个小碗，九音嫌弃的端着厚重的不粘锅，直接越过他，把满满一锅炒饭盛进大汤碗里。

九音“端客厅里去，看着啊，这一盆子都是你的。”

九音努努嘴，晓华张嘴想反驳，没好意思说，乖乖捧着碗筷出去了。有香味透过盘子窜进他的鼻子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薯片的鲜辣味和炒饭的甜咸味融合在一起，嘴巴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好饿”，晓华妥协了，薯片，能炒进饭里~嗯！

好不容易从客厅的小冰柜里翻出一听可乐，九音冲着沙发上狼吞虎咽的家伙哼哼了两声。

晓华“你要喝这个啊？”

晓华站起来，接过饮料罐。

九音“起开！”

九音坐回沙发上，继续自己没看完的电视剧，电视里正在吱呀吱呀播放着不知道哪个年代拍的电视剧，演员都没几个认识的。

晓华瞥了一眼她津津有味的小表情，心说自己没惹她吧？为什么让自己“起开”呢？嫌弃他吃相不好看不成？没敢动弹。

九音“我说你起开，咋了？”

九音见他没动，朝他手里的可乐抬了抬下巴：

九音“那个，起开！”

晓华“起开是…啥啊？”

晓华莫名。

九音“起…唉！打开！打开！”

九音拍拍脑袋，真是沟通障碍，自己跑过去拎过可乐瓶子，小小的指甲啪啪勾了几下，都没能拎开可乐瓶子。

晓华失笑，伸了一只手，就着她托可乐的力道，帮她打开了这罐可乐，

小女孩满足了，端起瓶子咚咚咚灌了几口，递给晓华示意分他一点，晓华接了，没喝，只顾着笑：

晓华“你们北方姑娘啊，啥也不会！”

九音炸毛，怒气冲冲，咬牙切齿：

九音“你个死孩子！你明天没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