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和啤酒》2

见过面了，吃过饭了，经过大家一致的同意了。两个长辈也终于是笑了起来。笑他们终于可以结婚了。笑我们终于有个兄弟了。笑大家终于是一家人了。不过有人真笑，那就有人假笑。比如我和彭嘉林。两个本来就可悲的人。我转头看去，彭嘉林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坐在他身侧，从桌底下伸手过去抓住他冰冷的手。轻声对他说：哥在呢。他抬眼看了看我，有些眼红，手指边挠我的手心，边委屈说：哥会一直在吗？我点头：当然。他小声笑了笑，没再说话。我们应该是幸运的吧。如果他们不结婚，我和彭嘉林见面的机会会很少。但他们这么一折腾，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反而多了很多。就比如最近，他们刚结婚不久，我爸就张罗着要彭嘉林和他妈妈来我家住。这一住，就是一辈子。他们要去度蜜月。留下我们两个在家里。走之前还担心我们刚接触会不熟悉，但我和他简直熟悉的不要太熟悉。所以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绷紧的心弦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我坐回沙发上，闭着眼睛舒气。忽然感觉一旁的沙发往下陷了陷，然后一双温暖的手就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没有反抗，只是继续闭着眼睛说：你干嘛呢。他往前凑了凑，靠近我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紧接着就听到他说：我怕。我伸手在他头顶抓了抓：怕什么？哥还在这呢。他又叹了口气：不一样。我扒开他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怎么不一样，你还嫌弃我年纪大不成。他轻轻的笑了一声：不是，不过也有。我皱了皱眉：你这小脑瓜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呢。再说了，小孩子就好好当小孩子，别一天天的整那么多压力。他看着我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又往他头顶呼噜了一把：在你没比我大之前，你永远是小孩子。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气氛不对劲了。转头看去，一个眼红的小朋友死死的盯着我。我有些慌：你看看你，不是小朋友是什么，动不动就哭鼻子。他吸吸鼻子：我没有！我：你有！他：我没有！我：你有！他：去你妈的我没有！我：老子说你有就有！他：行，我有，马上你也有了。看着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朝我扑来，我愣在原地。不是，不是讨论哭鼻子问题嘛，咋还搞上了呢。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刚要爬起来，就被身旁的人按了回去。我哑着嗓子说：你又要干嘛。他舔了舔虎牙说：再问你一遍，到底谁哭鼻子。我叹了口气，偏头笑了笑：你。我还在闭着眼睛等他发怒呢，结果光听见一声轻笑，然后就是一串录音。里面的声音，是我昨晚哭着让他轻一点的声音·…我震惊的大喊：彭嘉林！他关掉手机立马窜了出去：我错了！我发誓，我没有一次起床速度那么快，只不过刚跳下床冲出去的时候，那边的房门正好被关上。我：给爷开门！他：我不！我：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开，饿死我了算了。他没说话，我自顾自的说：行呗，感情淡了，大叔哪里有小年轻耐看啊，我一把年纪了都，在家等着饿死算了，我就适合孤独终老！话音刚落，那边门开了，彭嘉林直接扑过来抱住我的双腿，假哭说：哥啊，你那么大年纪也不容易，没了我以后怎么办啊，所以你就别打我了，要不然以后没人照顾你多难受啊。我被他活生生气笑了，不算重的一脚把他踢开：给爷爬，你哥我年轻着呢。他抬头看着我，嘿嘿的笑着：哥年轻，非常的年轻，穿着足力健能跑一百八十公里。我又一脚过去，不过踢空了，小朋友跟条泥鳅一样，刷刷几下就溜走了。虽然小朋友平常爱闹吧，但也正常。谁让他是个小朋友呢。而且我这个稳重枯燥的年纪，有这么一个活宝，也挺开心的。父母不在的这几个月，我俩在家里相处的简直不要太自由。几乎都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直到某一天我俩搁家里打闹的时候，小朋友突然跟傻逼似的上来要亲。然后刚亲完，那边的父母已经走过来了。我和彭嘉林一时间都愣在原地。是我们太投入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吗？我们跟犯了错一样站在原地没敢动，但父母却像没事人一样和我们聊天，说这一路上的趣事。我宁愿相信他们是看到了的。因为在我转头看彭嘉林的时候，他好像有些不自然，总有些躲躲闪闪。而且从那之后，小朋友好像都不怎么搭理我了。平常跟个韭菜精一样，但最近却像换了个人一样。总是喜欢躲着我。一个星期这样，两个星期也这样，大半个月过去了还是这样。我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我心里也别扭。大晚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刚打开门出去，就看了站在我门前的彭嘉林。我见他要跑，抓着他拉进屋子：你他妈最近怎么回事，你以为你慈禧啊，对谁都爱搭不理的。他甩开我的手：你有病啊，你管我搭不搭理谁。我皱了皱眉：你傻逼吗？他：你管我，而且我今天就是想来和你说，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直接愣在原地，看着他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心里憋的难受，喜欢了那么久的小屁孩，到头来却甩了自己？当时和他在一起也是因为他，现在来分手还是因为他。就他妈离谱！就他妈有嘴可以说！我瞪着他：老子不。还有，我不知道你最近吃错了什么药，但是，做事有始有终，即使你对我有始，但也不可能在我这里得到终。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人可以结束。他抬眼看着我，眼眶打转的一滴眼泪最终还是滑落。我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他瞬间崩溃，抱着我就开始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撕心裂肺。抱着他等他哭完，那也是后半夜了。我问他：你哭什么。问题一问出口，他又哭了几声，然后骂骂咧咧道：去他妈的，老子就是喜欢你，喜欢你一辈子，就算没有人同意，老子也要喜欢你！这是改不掉的。我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他委屈说：那天……都被看到了。然后我妈就让我和你断开关系。...这结局，和我猜的差不多一样。那天两人都走跟前来了，不可能没看见，唯一的解释就是不想捅破窗户纸。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一幕。但我搞不懂的是彭嘉林的情绪。之前还一副要和我决裂的样子，今天这么一逼迫，立马态度八十度大转弯。搞得我都有些发懵。他埋在我的颈窝，带着鼻音说：我家本来就没什么背景，我妈能嫁给你爸也算是三生有幸，所以我妈也挺珍惜的，才会对我和你在一起这个事实有那么大的反应。我摸着他的后脑勺听他讲。他继续说：我本来想着我妈带着我这几年也挺不好过的，这下好不容易找到个真心爱她的，能好好过一辈子的，我只希望她能开心一点，我不想因为我，又拖累了我妈。我叹了口气没说话，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月光。他又小声哭了起来：但是我舍不得你啊，特别是你说没有人可以结束的时候。他抬头看着我：我们不能结束，也不会被别人打断，对吗？我点点头：对，没有人可以让我们结束。没有人可以让我们结束。除非我们自己放弃。但要我放弃，那是不可能的。后来几天，彭嘉林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妈妈，开始和我亲近了。而我也在观察我爸平时的反应。他知道了我和彭嘉林的关系了，这是一对父子该有的默契。在这份默契里面，我还看出，他并不支持。但他不支持是他的事，坦白是我的事。所以在某天下午。我直接找了他，大家都直奔主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我刚开口，那边就被打断。老爸说：我们老唐家需要后人传承。我面不改色：你可以和阿姨再生一个。老爸涨红了脸：混蛋！我：我坚持我的想法。老爸背过身子：你要死性不改，我唐家的财产你一分也别想得到！我叹了口气：爸，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法律上的事情你比我更懂。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如果没有我，你只能给嘉林妈妈和嘉林，那现在嘉林妈妈和嘉林也是我们一家人，所以这个财产问题，对我吸引不大。老爸转过身看着我，捏着的拳头过了很久才松开：你走吧，在我不想看见你的时候，别回来碍眼。我松了口气：我可以带着嘉林一块走吗？老爸拍了一下桌子：问她妈去！我笑了一下：咳咳，是你老婆。走出房门，心情大好。老爸是对我好的，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这段时间我搬出去住，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调整心理的过程。后来我还真去问嘉林妈妈了。说要带嘉林出去住。嘉林妈妈愣了好半天，后来还是悄悄去问我爸之后才给我答复。她说：你们要不一个星期回来一次，你爸他每周五下午四点都要去公司开会，晚上九点才回。你们早点来，吃完饭再走？我被他妈妈逗笑了。觉得有这样的一个氛围。不用多久，我们自然就回来了。搬出去的第一天，我俩都松了口气。终于没人管我们了，也终于不用担心我们的房门会被人随时随地的给打开了。整顿好新家，我俩买了一箱啤酒回家，准备庆祝庆祝。喝的烂醉的时候。小朋友非要凑过来抱我。我无奈只能任由他去。小朋友嘟嗦：幸好，幸好遇见你，幸好遇见这样的父母，幸好他们给了我们机会，幸好······我摸了摸他头：幸好啊······他：哥啊，让我咬一口呗。我闭着眼睛有些恍惚：你属狗的吗？他嘿嘿笑了两声：我属你的。我：啊，是什么遮住了我的双眼，原来是彭嘉林小朋友土味情话里面的土块啊。他在我肩膀轻轻咬了一口：去你妈的。我也掰着他的脸咬了一口：去你爸的。

咬完之后感觉有点傻逼，看着对方的傻样乐呵几声后，我躺在地上吐了口气。我说：小屁孩啊，你知道你那天跟我说分开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他这会儿低着头看我，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我有一瞬间的愣神。他摇摇头。我目不转睛的说：我在想，这小屁孩胆子肥了啊，居然敢这么和我讲话，他要是真敢和我分，我他妈逮着他干一天！他乐呵两声，在我额头扒拉一下：你功能挺好啊，整整一天不累死你。我：你他妈注意重点。然后我就想，明明是这小孩给我拐上道的，开始是你说的，到现在结束还要你来说，我长这么大也不是白长的好吧。而且···他看着我的眼睛：而且什么。我撑起身子坐起来，和他面对面，距离不过一尺：而且，你好像，会让人上瘾。有的人就像香烟和啤酒，初识不知其滋味，再来已是沉迷其中，深陷其味，无法自拔。而我的小彭友就像香烟，让人上瘾。他愣了愣：什么玩意？我说：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像香烟，又苦又涩让人难以接受，有时候还呛人，让人无言以对。但正是这样的你，吸引了我。那个需要吸一口香烟才能释放的我。他眼睛里带着一丝欲望，吞了吞口水之后说：哥，我能再喝你一口吗？我看着他月光下带着阴影的脸，勾了勾嘴角说：你能让我吸一口吗？他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神往下瞄了一眼，我也跟着看了一眼他的裤裆。笑容瞬间凝固：老子去你妈的韭菜精，睡觉！他立马扑了上来：我要和你一起睡！我：给爷滚！他：一起滚！

怪力少女“螃蟹在剥我的壳笔记本在写我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而你在想我”一武汉大学第二届情书大赛冠军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