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身上的伤太重了,处处伤筋伤骨,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啊。”
江离何时醒来。
“这……臣也不知,可能一月,两月,可能半年……”
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脸上充满不安,身体被白布裹满,这样好的一个人,才德功夫具备的人,现在被伤的不堪一击。
弱的谁都可以杀了他。
江离都出去,叶叶你留下。
江离北堂宇呢。
叶叶太子殿下走之前留下一道旨意,说是千越国败了……
江离拿来我看。
那黄锦上,躺着三行字,简洁,字字张扬却收回有度,凌厉锋处又带着似水般柔情。
一,战后,收复北堂国由北堂宇接管。
二,不得诛杀千炎陌。
三,战点到为止,不得越线乘胜追击。
江离紧紧的抓着那黄锦,指甲嵌入自己肉里,红意染。
他笃定这场战必胜,他为北堂宇安置了王位,没有杀了千炎陌,也没有收复天下,而是选择点到为止,相安无事。
为什么呢,大概,大概是江离不喜欢打打杀杀,肖战明明可以用铁手腕更快拿到想要的东西,然后……
她不想再想了,不想了。
容景断臂了,整日郁郁寡欢,肖辰歌日日追他,守他,他就是闭门不见。
江离日日为肖战擦拭,守着,它闭着眼,好像也是对江离不见。
肖辰歌容景,你出来,你出来!
许久不开的门,露出一条缝,露出他颓败的脸,双眼无神。
容景公主不要再纠缠属下了。
肖辰歌你说战后,要跟我说一件事的,你说啊!!
容景惨淡一笑。
容景臣希望公主择一良人,另寻幸福。
肖辰歌不是,不是这个!容景你说的不是这个!
容景臣要说的就是这个。
容景往后一退,人重新没入黑暗,任肖辰歌怎样哭喊拍打门,里面再无动静,她苦苦哀求一个月,等来的是另择良人。
可是,你那天断臂换她一命,本来就爱你,她现在该如何再另择良人!
以后肖辰歌再也没有来纠缠容景,本来冷清的太子府,现在变得更加冷清。
朝堂之事无人主持。
暂时由花慕和苏顺民代政,对于花玉离的死,花慕愧疚,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龙钟九响,代表国丧,皇帝崩了。
江离像个木头一样,坐在肖战旁边,征征的听着这龙钟。
她走过他们初遇的木屋,淌过哪天溪水,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少年满脸杀气警惕的看着自己,回到木屋,看到少年因自己屡屡挑逗他而红了脸。
移步,她腰间的玉牌回来了,手腕上的花散也依旧待在她的手上,通玉花盛满花里园。
可她心里意难平。
江离夫君,你喜欢我这样叫你。
江离你帮我实现了所有心愿,但现在还有一个。
江离那,我一个人去实现了?
江离嗯,好。
她自言自语,双手与他的手合拢,又松开,转身之间,他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江离迈出屋子,一脚踩着软软得白雪,片片雪花落在她的肌肤上,因她的温度而化开。
冬天了,雪该来了。
江离叶叶,拿纸笔,我要给北堂宇写封信,把肖辰歌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