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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还是魔鬼(04)雾散

警绎知夏(绎夏/现代/刑侦)

“生命体征如何?”

“数值一切正常,但是他思想反抗比较激烈,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七次注射,神经刺激也一直在调试,但同步效果并不是特别好…”

“抓紧时间,一定要在一周内同步完成。如果不行,就直接采用最终方案。”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教授。”

“罗龙文那边什么情况?”

“回少爷,这是昨天发来的报告。”

严世藩接过文件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目光最终锁定了底端“40%”的字样上,将文件往桌上一扔。

“太慢了。严风,明天去实验室看看。”

“是少爷。”

--K大

淳于敏接到今夏的电话后就赶紧处理起手头的事,电话那头带着疲惫和难过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的担心。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淳于敏拎着包就往楼下奔去,刚出教学楼就看到了坐在附近花台上捧脸出神的今夏。

“今夏。”

听到有人叫自己,今夏下意识的抬头,只见一脸担心的淳于敏朝自己小跑过来。

“敏儿。”

今夏站起来拉住淳于敏的手,看着明显强扯出笑容跟自己点头的今夏,淳于敏从包里翻出一颗糖拆开塞进了今夏嘴里,然后牵住了她的手。

“走,先去找吃饭的地方!”

被淳于敏简单却温暖的方式安抚了下,今夏感觉心里好受了不少,两人刚往学校停车场的方向走了几步,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淳…淳于老师!”

两人回头,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弯腰喘气,手还朝她们的方向举着。

“主任?怎么了。”

“你这两天有见过祁老师吗?”

“没有,最近都很少见到他。出什么事了吗?”

“今天本来有个开题报告是他来做的,但是从上午就联系不到他了,家里电话也没人接……”

今夏看着淳于敏跟教学主任交谈,而她牵着自己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的回忆起之前自己刚从病床上醒来,那个人也是这么牵着自己的手。

“今夏,今夏?”

好不容易应付完主任,扭头却看见身边人愣神的望着地面,淳于敏轻轻握了握今夏的手,回过神的今夏也只是笑了笑,嘴角落下的一瞬,难过在眼底无限蔓延。

--商罪科

“啪!”

蓝青玄办公室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门外的众人立马围凑在一起开始八卦。不少人纷纷猜测是不是重案组的陆队跟自家头儿干起来了。可办公室里的真实情况却跟他们料想的大相径庭。

“陆绎,是你说有话要跟我说的,现在来了又一句话不讲的坐在这儿,你想憋死我吗?”

蓝青玄在跟陆绎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近二十分钟以后,忍不住把手里正在看的文件往桌上狠狠一拍,试图激活陆绎的讲话功能。面对蓝青玄的暴躁,陆绎双唇紧闭,最后,在蓝青玄带火的眼神洗礼下,长叹了一口气。

“我昨晚亲她了。”

正准备喝口水降降火的蓝青玄被这一句话直接呛到喷了半桌子的咖啡,但眼下他完全顾不上遭受重创的办公桌,放下杯子随意的拽了几张纸阻止桌上咖啡的蔓延,一脸惊讶又惊喜的看着陆绎。

“行啊你陆绎,动作挺迅速啊,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不对。”

看着脸色阴郁的陆绎,蓝青玄反应过来这件事似乎跟自己理解的有些不一样,讪讪的闭上了嘴,等着陆绎的下文。陆绎从椅子上坐起来,习惯性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将今夏断片和误会项链是谢霄送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蓝青玄。

蓝青玄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听到今夏断片的唏嘘,再到最后听到今夏误会时探身一脸同情的拍了拍陆绎的肩膀。

“不是我说,你这也太…你怎么不告诉她呢?”

“万一她根本不想跟我在一起呢,我不确定她对我的好感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即使不跟她在一起,我也不想失去每天能看到她的机会。”

不得不说,平时雷厉风行的陆队长在感情方面倒是出乎意料的小心翼翼,甚至还多了几分往日里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的不自信。蓝青玄暗暗感叹,自己兄弟算是彻底陷进去了。

“陆绎,你是真的怂。”

简单明了的下结论,蓝青玄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推陆绎一把,感情最禁不起磨磨唧唧和犹豫不决。如果在平时,陆绎听到这句话必定会跟蓝青玄拌起来,但今天,他不得不承认蓝青玄说的很对。见陆绎没开口回怼自己,蓝青玄就知道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你都说了今夏对你有好感,昨晚你亲她的时候她也没拒绝你对吧,一个人潜意识里如果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有亲密接触的话肯定会下意识反抗的,但你们俩昨晚明显很…对吧。”

蓝青玄见陆绎的眉头微微皱起,知晓他在思考,但这把火还不够旺,自己还得再加两把柴。

“再说项链,今夏既然问你了就说明她很重视项链的事,食堂她跟谢霄的对话你也听见了,你要是不去解释那可就真的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啊。”

陆绎紧握的拳头已经慢慢松开,火势喜人,蓝青玄挑眉,决定最后往里添一把柴。

“陆绎,退一万步,就算今夏对你还没到喜欢的程度,那她也不会喜欢别人啊,她对你有好感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陆绎,我的陆队长,喜欢就去追啊现在又不是古代还讲究什么发乎情止于礼,你不主动你们怎么能有故事,这么畏手畏脚的可一点也不像你。”

陆绎站了起来,眉头已经彻底舒展开,将手插进兜里,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改天请你吃饭,走了。”

蓝青玄看着陆绎的背影,笑着摇头,爱情啊。

--日料店

“你跟表哥亲了?!”

一个手抖,刚从盘子里夹出的手握就这么掉在了桌上,淳于敏全然不去纠结平日里最爱的三文鱼已经不能吃的事情,激动的看着对面的今夏。

“不…不是,是我做梦梦到了而已。”

往嘴里塞了个鱼籽军舰,满脸失落的今夏鼓着腮帮子一口一口的咀嚼着,语气里的怅然若失让淳于敏也突然难过起来。

“我还傻里傻气的跑去问他…甚至以为项链是他送的…”

今夏把梦里天台发生的事还有关于项链的那些,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淳于敏,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明显带上了一丝哭腔,红着眼眶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勺土豆泥,今夏告诫自己忍住,不能哭,淳于敏看着她脆弱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换了个位置坐到了今夏旁边,搂过她的肩膀轻抚着。

“他肯定知道我喜欢他了…”

鼻头越来越酸,忽的又想起前几日陆绎对她的疏离,万般酸楚涌上心头,再也克制不住,今夏靠在淳于敏的肩头嚎啕大哭。不知要如何安慰她的淳于敏只好更加用力的抱住身旁人微微发抖的手臂。

桌上今夏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怀里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丝毫没有要管手机的意思,淳于敏拿过手机,是陆绎的电话。

“表哥。”

一句话,今夏瞬间没了动静,红着眼睛抬起头看着正和陆绎讲电话的淳于敏。

“我跟今夏在禾月,她上厕所去了,我怕你有要紧事找她所以就帮她接了。”

陆绎不知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淳于敏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她无声的朝今夏做了个口型“表哥说有事找你”,今夏忙不迭的摇头,还挂在眼角的泪珠都被甩了出去。淳于敏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拒绝,陆绎补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他说他已经在路上了…今夏,我…”

“…没事,我去厕所洗把脸。”

去厕所的途中今夏找服务员要了一杯冰块,没由来的,她就是不想让陆绎看到自己哭过的样子,之前已经丢过好几次人了,这次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了。袁今夏,振作。给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下气,今夏心底做了个决定。

淳于敏看着从厕所出来眼睛已经看不出半点哭过痕迹的今夏,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将面前剩下的东西吃了一些,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两人走出店门的时候,陆绎的车已经在路旁闪着临时停靠的车灯了。

“今夏,你真的…”

“我没事,敏儿,你开车路上注意安全。”

淳于敏盯着今夏看了几秒钟,伸手抱住了她,“别太勉强。”松开今夏后,敲了敲陆绎的车窗。

“表哥,我先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陆绎点点头,扭头叫了一声正拉后车门的今夏,“今夏,坐前面吧。”似乎没想到陆绎会提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今夏坐进了副驾驶。

“队长找我要说什么事?”

“你觉得女生会喜欢怎样的告白方式?”

眼前的红灯突然变得很刺眼,原来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今夏眼眶发涩,暗暗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

“队长有喜欢的人了啊…”明明是开心的语气,嘴角却扬不起半点弧度,“告白嘛,电视剧里不是有很多吗,队长可以去网上查查。”

“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什么样的?”

陆绎自认为这句话的暗示意味已经非常明显,可他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自己早已被眼前的人认定了心里挂念的是其他人。

“我吗,如果是我的话,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怎么样我都会很开心吧。”

一车两人,各怀心事,似乎只有月亮早已猜透那互相倾慕的小心思,但它终究只能无言的照亮着前方的路。

--陆绎家

“表哥。”

陆绎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淳于敏,愣了愣,掏出钥匙开门。面前摆着热茶,两人就这么隔着餐桌对坐着。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来找你。”

淳于敏的语气有些不太友好,一想到今夏哭的模样她的心就抽着疼,她是真的把今夏当成很重要的朋友,而现在自己的表哥,伤了好朋友的心人就这么看着自己,她实在是忍不住想为今夏打抱不平。

“今夏跟你说什么了?”猜到淳于敏来找自己一定跟今夏有关,但陆绎并不确定具体是因为什么事。

“表哥,你喜欢今夏吗?如果你不喜欢她你就不要…”

“喜欢。”

不带犹豫的回答倒是让淳于敏吃了一惊,面前人严肃的表情也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淳于敏便将今夏跟她说的事都告诉了陆绎,但省略掉了今夏哭的那一段。陆绎的表情变得很精彩,先是从难以置信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激动。淳于敏看着自家向来遇到什么事都异常冷静的表哥此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了两下头发,手握成拳头又放开,又重新攥紧。

“你是说,她没有忘,她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语气里的欣喜让淳于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她说你们…不是做梦?”虽然语气出卖了陆绎现下的心情,但她他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眼底满是笑意。

“表哥你真是,你为什么…”

终于知道真相的淳于敏松了口气,开始埋怨起陆绎。

“万一她不想…”

“哦~原来表哥是在害怕啊,害怕心仪的姑娘不中意自己。”

被戳穿心事的陆绎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陆绎跟淳于敏解释了项链的事,惹的淳于敏直言他胆小。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她坦白,你也不想她难过的吧?”

淳于敏思索了下,还是没将今夏今晚为这事哭的事告诉陆绎,只是好心提醒了一句,陆绎点头,“明天我就去跟她讲清楚。”

既已摊牌,陆绎也不再隐瞒,反而大方的跟淳于敏讨教起告白的事来,淳于敏也乐得帮忙,离开的时候对陆绎笑着说,“那我就提前祝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实验室

“怎么样了?”

“对…对不起教授…”

“一群废物!把人给我带出来!”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祁朗从空气舱里被架了出来,放置在了实验台上。

“神经连接。”

很快,神经传感器贴满了祁朗已经被剃光头发的脑袋上,而机器的另一端连着的空气舱里也沉睡着一个人。

“开始同步。”

机器运作的声音冰冷又绝望。罗龙文拿起注射器朝祁朗颈部扎去,用力推入里面的东西,很快,祁朗便醒了过来,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林思永。”

听到声音的祁朗转动了两下眼珠,看向了罗龙文。

“你死去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高,晓,霏。”

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合着,脑海里闪过许多似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祁朗皱着眉闭上双眼,表情痛苦,整张实验床因为他的挣扎震动起来,“你是谁,你是谁!”

“教授,排异反应!”

“镇定剂!”

“教授!”

一声尖叫响彻了实验室,祁朗挣脱了手腕处的束缚,强行挣脱捆绑带的手臂被勒出血痕,但他却似乎毫无痛觉,狂躁的用手扯开身体其他部位的捆绑带,颈部突然传来刺痛,用手拔出后颈的针管,看着周围满脸恐惧的人们。

祁朗飞身翻下床伸手掐住了罗龙文的脖子。

第二天今夏起了个大早,将昨晚填好的文件拿在手里细细检查了一遍,又长叹了口气,小心的放进包中。

“队长。”

正想着下班以后要怎么留住人好告白的陆绎被敲门声断了思考,将昨晚跟淳于敏探讨出的话术小纸条塞进文件底下,“进。”

今夏一推门,就感觉自家队长春风拂面,心情似乎很好,暗了暗眼眸,握着文件的手用力得指尖泛白。

“今夏,有什么事吗?”

清冷却温柔的语气让今夏一下红了眼,赶紧低头将文件递过去,陆绎有些不明所以的接过文件,打开,抬头赫然写着“调职申请表”。

“今夏…”

“队长,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待在重案组,我申请调职去其他部门。”

不敢抬头看陆绎,今夏低着头咬牙,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能哭,她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为何陆绎连句“为什么”都没有问她。而深知她做出这一切缘由的陆绎轻轻叹了口气,十分钟前还尚可的心情现在除了心疼眼前的人以外再无其他。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他当时果断些,勇敢些,小姑娘现在也不会忍着哭站在他面前了。

“我不同意。”

斩钉截铁的拒绝让今夏抬起了头,为什么,她在心底这样问,四目相对,微红的眼眶刺的陆绎的心生疼,他站起来走到今夏身边,拉起了她的手腕。

“项链是我送的。”

眼前的人表情从失落和疑惑变成了不可置信,今夏呆愣愣的看着陆绎,他刚才说什么,项链是他送的?陆绎还想接着说,办公室的门却被一把推开。

“队长,围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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