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大学四年匆匆而过。

秦乃川和艾小夏毕业时恰好遇上失业潮。这句“一毕业就失业”的经典名言用在他们身上倒是一点不错。

两人在郊区租了一间小房子，刚租好就塞满了艾小夏的书。

秦乃川去人才市场蹲了一天，晚上回去又从各种报纸上找招聘广告。忙到凌晨，起身时撞倒了艾小夏一摞书。他心中烦闷，正无处发泄，便对着书撒气。

“秦乃川你怎么回事？”艾小夏正整理发给报社的投稿，见他对书动手动脚，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怎么回事？”青年人的火气可以在一秒钟之内燃起来，压都压不住。“你现在问我我怎么回事？”

“艾小夏，你搞清楚，我在找工作，不是像你一样，天天猫在屋里，就知道看书。”秦乃川彻底火了，抬脚踹倒两摞书。“还要去做无偿家教呢，尽知道往外送钱。”

“你有毛病吧？”艾小夏被他气笑了。“我往外送钱？”

“秦乃川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清楚，这房子还是我租的。”艾小夏也火，他起身推了一把秦乃川，瞪大眼睛朝他吼。“我是往外送钱，可我不在乎。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能离开S市了。”

“你以为谁都对那些个铜臭感兴趣呢？恶心不恶心呢你？”

秦乃川全身发抖，扬起手扇了艾小夏一巴掌。

“你敢打我？”艾小夏指着秦乃川的鼻子，破口大骂：“秦乃川你个畜生。活该你找不到工作，你这幅德行哪个公司敢要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垃圾样子。”

“好，”秦乃川气笑了，“艾小夏，我就是这副德行，你不是早就知道吗？现在嫌弃我稀罕钱了？是，我庸俗，我世故，我秦乃川配不上你。”说完他打开门冲了出去。

门被风嘭地一声关上，艾小夏脱力坐在地上，捂住肿起的脸颊。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终究是不合适的。秦乃川的志向在繁华都市，而艾小夏的志向在宁静村庄。只是他们都太贪恋对方的温度，舍不得错过，才这样心甘情愿地走入错误中。

艾小夏打开支教网站，把自己的简历投到指定邮箱。

该结束了，他想。只有分开，才能让他们都有美好前途。

秦乃川气消了回去的时候，艾小夏正坐在床上在录最喜欢的那首诗。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艾小夏念。

“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希望的田野上。”艾小夏念完，轻轻笑了。

秦乃川第一次听他改成这样，哑声问他：“怎么是希望的田野上？”

艾小夏朝他摇摇头，关掉录音笔。

“秦乃川，我困了，抱抱。”

秦乃川走到床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动作。他有很多事情想问艾小夏，他想知道艾小夏为什么不愿意留在S市，他想知道艾小夏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委屈自己，他想知道艾小夏究竟是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的......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怕听到回答。

艾小夏抱住他的大腿，在他腿上直蹭。“你再不回来，我今晚都没法睡了。”

“睡吧。”于是秦乃川说，这是他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一觉醒来，他们又该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