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重新恢复神识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外的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窗前落下,悄无声息。
夹杂着水汽的寒风小心翼翼的吹进屋子,可到你床边时却都纷纷被暖炉拦下。
相比起眼睛和耳朵,你的鼻子首先清醒过来。檀香,他的味道。
你眼波流转,屏风,古琴,字画,还有…木榫小鸟。
难道还没清醒,这是梦里吗?
你撑起身子,想要把这周遭看的再真切些。
蓝氏女修陶姑娘,你终于醒了。
一位你平日不太熟的女修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了真人,你这才相信这一切的真实。
陶祎我这是…回来了?
你有些混乱。
蓝氏女修是啊,回来好几天了。昨日你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宗主和含光君费了好大的工夫。
陶祎???
你只记得之前在乱葬岗后山摔了一下,怎么听情况好像很严重。
陶祎多谢照料,今日下雪你还要为我送药,实在是辛苦你了。
蓝氏女修我也就是送送药而已,别的都是含光君在照料。
陶祎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那蓝氏女修面露难色,有些不好开口。
陶祎如果不方便说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等他。
蓝氏女修不是的,含光君现在在先生门前…
陶祎门前?
蓝氏女修昨天你情况稳定下来后,含光君就去先生门前跪着了,一直到现在…
陶祎跪了一夜?!
蓝氏女修是啊…
这个笨蛋!明明是你有错,他又何苦为你承担。
你一下慌了,匆忙携一件披衣直奔松风水月。
蓝氏女修等…你的药!
看你急忙跑走,那女修也不顾家规在身后呼喊着。可你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松风水月=
一夜的雪为云深不知处披上了银装,本就少有人走过的院落显得更加寂寥。
你的脚印深深浅浅,只在外面走了几分钟脸就被冻的通红,不敢想象在他如何在这大雪里跪了一夜。走着走着鼻子不禁酸了起来,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醒来后你对这一切都感到很困惑,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细想,只愿快点见到他,快点,再快点。
终于,一个瘦削的背影出现在了你的眼前。
你的脚步微顿,随即便踏着坚定的步伐向他走去。
陶祎大冬天的穿这样单薄,怎的这样傻。
说着你为他披上外衣。
听到了你的声音,蓝忘机捧着戒尺的手微晃一下。他转头向你,眼眶竟有些微红。
你蹲下将他头发上的雪扫落,双手捂住他的脸为他保暖。
陶祎蓝先生也不怕把自己的宝贝侄子冻死。
蓝忘机不语,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你,似是询问,似是关心,又似是高兴。
陶祎还能动吗?
他点头。
陶祎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摇头。
陶祎是我自己擅自离开云深不知处,也是我自己不顾家规去帮魏婴,就算被逐出蓝氏也是于情于理,你又何苦替我受罚。
他还是不语。
陶祎蓝湛,我知你护我,但有些事我必须自己承担。
你叹口气,站起身一把将他手中戒尺接过。
蓝忘机陶祎!
蓝忘机想阻止你却又不能起身,只能眼睁睁看你走至蓝启仁门前,敲响屋门。
门启,你转头对他轻松一笑,迈入房间。
陶祎蓝先生,弟子陶觅安前来请罪。
关上门的瞬间你扑通跪下,手捧戒尺举过头顶。
蓝启仁请罪?哼!若非我无意中发现,不知你要瞒天过海到什么时候!
陶祎是弟子顽固不化不经允许擅自离开云深不知处,弟子知错。
蓝启仁弟子?蓝氏哪里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陶祎蓝先生,蓝氏对我有救命培育之恩,我绝非有半点不敬之意!此次出走实属弟子莽撞之举,从未想过要弃蓝氏而去!
蓝启仁一个你,一个魏无羡,让忘机整日魂不守舍,不务正业,更是屡次三番违反家规。早知今日,当初就不会同意你成为弟子!
你蔫儿了下来,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决心,可当听到蓝启仁这样的话时,你就像是一个被父母嫌弃的孩子一般…原来自己一直当作第二个家的地方是这样不喜欢自己。
陶祎蓝先生,我早已将云深不知处当作第二个家,对蓝湛我更是将他视作毕生知己,愿他好还来不及又怎会刻意拖累他。只是我能力实在有限,总是让他操心受累,我有愧。之前的事弟子知错,愿认罪受罚。但…您说这样的话,弟子心中…十分悲伤。
蓝启仁见你神色忧伤有些心软,刚刚的火气也消了一些。他抿了一口茶,稍作停顿,
蓝启仁罚?既然你们宁愿事后领罚也要执意去做,那我就成全你们。
蓝启仁拿过戒尺,走至你旁边,
蓝启仁跟我来。
他推开门,向蓝忘机走去。
你赶忙跟上,不知他要对蓝忘机做什么。
蓝启仁忘机,你可知错?
蓝忘机知错。
蓝启仁你可愿受罚?
蓝忘机愿。
蓝启仁好,看来这是你们的意愿。
他说完把戒尺递给蓝忘机,
蓝启仁去打陶觅安一百戒尺。
听到这话你们二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蓝忘机终于抬头看向蓝启仁,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蓝忘机叔父!
蓝启仁陶觅安,领罚!
不再理会蓝忘机,蓝启仁将你叫来。
蓝启仁我在这里看着,直到一百戒尺打完。
蓝忘机叔父,她的身体…
陶祎是!
做错了就要受罚,不对吗?你不再犹豫,跪到蓝忘机面前,等待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