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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管家的眼泪(3)

孔雀铃

三月春风,拂绿了大地,荡漾出一片芳香。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孩走在官道上,不停地用手绢替女孩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母女俩好相似,女人桃形脸上不带一点斑点,苗条的身段把高挑的个头衬托得像一幅仕女图,女孩除了头发没有母亲披肩外,外形跟母亲一模一样。

官道上的行人不多,但见过此母女二人的都不由得惊叹:竟有如此相像的母女,简直就一模子刻出来的。当然,男人们的眼光里除了这种惊喜外,还有一丝贪婪,在他们眼里,这个女人就像一个熟透的桃子,要是能舔上一口,是人生中多么美妙的享受。女人们都会产嫉妒这个女人的相貌,与她相比,所有的女人都会发现自己少了点什么,无论是肤色或是身段,或是那迷人的眼神。

娘,我累了,息息吧?女孩说。

女人擦擦脸上的汗水,指着前面的一家茶馆说,雨儿,咱们到前面去喝口茶去,来,娘抱你走。

女孩不让母亲抱,她知道娘亲也累,所以她朝茶馆努力的奔跑着,好让娘看到她的勇气。女人在后面追着喊,雨儿,慢些,当心摔着了。

茶馆很小,只容得下十来个客人,通常这种路边茶馆都是流动性的,只是几根木头支起来的茅草棚而已,开茶馆的人不图能赚多少钱,只图给路人行个方便。

母女二人走进茶馆,坐了下来要了两碗茶,女孩迫不急待的捧着碗要喝,却被女人拉住。她说,掌柜,这茶怎么卖?一个持家的女人,懂得外面的世道。

一文钱喝饱。掌柜说。

掌柜是个国字脸,年龄不会超过五十岁,胡须却像两片林子般把他的嘴包围了起来。

小姐这是要去哪?掌柜又说。

我们去太安走亲戚。女人说。

太安,那还得走一天的路,你息一下赶紧上路吧,这阵子路上不太平,脚步放快点,再走一个时辰前面有个村子,在哪里借宿一晚,明天再走。掌柜好心的说。

掌柜,给你。女人掏出一文放在桌子上说。然后拉起女孩,走出了茶馆。

掌柜拿起铜钱,脸色却变了,像遇上了寒冬的大雪,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热气。

一帮人堵在了路上,领头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和尚,膀子上纹着一条青龙。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此人叫青龙,专门打家劫舍,还好色,连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几位大哥,请借过,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女人行着礼说。

青龙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了欲火,他狠不得就地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剥光衣服,在她身上吸吮,但他毕竟还是老江湖,这个女人有些奇怪,眼睛里没有恐慌,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他示意手下去打探一下。

一个楞头楞脑的家伙以为捡着便宜了,淫笑着走向女人,两只手在空中使劲的搓,就像他已经拿到了两个肉球般。可惜他的胆量仍是小了点,在离女人还有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笑嘻嘻的说,妹妹,你要去哪里?

这位大哥,还请借条道走,小女子还赶时间呢。女人再次行礼。

何不陪大爷们玩玩,然后你再赶路也不迟啊,哈哈……

叭——他脸上突然就挨了一拳,他做梦也想不到打他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但这拳的确是打到他的脸上了,而且还很痛,舌头还舔到咸咸的液体,一颗牙齿冷不丁的就掉了出来。他只得惊讶而有愤怒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他真想像掐死一只小鸡那样把这个小女孩掐死,但他没有动,他只得向老大求救,他根本没看见这个小女孩是怎么出手的。

青龙的脸色也变了,他当然也看到了兄弟被欺负,可他不觉得理亏,因为兄弟的表情实在是令人讨厌,他早就希望有一拳能够好好的教训这张脸了。

场面顿时冷却了下来,眼看就要刮风了。

你让不让?小女孩凶狠的说。

雨儿,不得无礼。女人说。

被一个小孩打了重重的一拳,想不让都不行。

青龙迎了上去,抱拳说,刚才我的小弟多有得罪,还望女侠大人有大量,莫与他计较。他说着,暗地里却运足了一口气,扬掌向小女孩打去,他想只要制住这个小孩,不愁这女人不服。

一阵风在地上刮起,拂起一片枯叶。小女孩就像这片枯叶那样飘了起来,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青龙。

娘,他打我。小女孩向母亲诉苦。

青龙脸色尴尬,他没想到自己会失手,会在兄弟们面前丢这么大的脸,自己连一个小孩都收拾不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他再提起力道,一瞬间拍出十几掌,铺天盖地的朝小女孩袭去。

放肆——女人大叫一声,身体早已飘到小女孩前,扬掌迎了上去。

蓬——两股力道撞在一起,青龙后退了数步,而女人平稳的站在地上,连衣服都没有振动一下。

这时候,茶馆又走来一老一少。

管家,那边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吧?小男孩说。

少爷,别去,看样子是在打架。老人说。

被称作少爷的小男孩只得坐在茶馆的木凳上,看着不远处的小女孩。小女孩也看着小男孩,还对他笑了笑,那种笑,好亲切好友好。小男孩也笑了,咧着牙笑,还做了个鬼脸。小女孩回敬了一个鬼脸。

青龙的兄弟们才懒得理会这一老一少的出现,他们已经把两个不起眼的女人包围起来,并发起了进攻,十几种兵器砍向女人和小女孩的全身大穴。

管家,快去救她们啊,这么多人打她们。小男孩央求着老人。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说,少爷,我这把老骨头哪能行啊,我们还是躲起来吧。他说着就去抱小男孩。小男孩都挣脱了老人的手,跑到了官道上,想去救小女孩。

少爷,快回来。老人在后面追着叫喊。

小男孩不听,继续向前跑,他已经跑到了一名青衣大汉的脚下,抱着这个人的脚拼命的就咬了一口。

啊——一声撕心离肺的叫声。青衣大汉抬起一脚 ,就把小男孩抛上了几丈高的天空。

完了,完了。老人心里这样焦急的说。但他立即又平静了下来,因为一个人影已经跳到了空中,把他的心肝抱了下来。

小女孩抱着小男孩,红红的脸蛋上挂着天真的笑。

你为什么要帮我?小女孩说。

小男孩挣脱小女孩的手,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让女孩子抱着呢。他叉着腰说,他们这么多人欺负你,我就要帮你。

谢谢你。小女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清风,你呢?小男孩说。

叫我雨儿好了,在下姓秋名雨梅。小女孩说。

老人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背上凉凉的,刚才的一幕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青龙此时已成了一条死蛇,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的那帮兄弟也都成了酒襄饭袋。

女侠,小的有眼无珠,你就饶了我吧?青龙哀求着说。

滚!女人喝了地声。

那帮喽罗急忙抬起青龙,一溜烟的消失在官道上。

这位老人家是要去哪里?女人行着礼说。

小姐真是武艺高强,一下就把这帮恶人打趴了,叫我杜刚就行了,我们要去太安,不知小姐前往何处?老人还着礼说。

小女子秋萍,这是小女秋雨梅,咱们正好同路,我也要去太安。女人说。

原来是秋女侠,幸会了。杜刚说。这兵荒马乱的,孩子她爹怎么不不随同,幸好秋女侠一身好武艺,要不然刚才就要吃亏了。

杜老爹过奖了,就小女子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只能防防身,倒是这位小公子刚才奋不顾身的救雨儿,其勇气和气魄真是大丈夫所为。秋萍说。

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我们家少爷就是胆大,要不是秋小姐救得及时,恐怕少爷这会就躺在地上哭爹叫娘了。杜刚说。

是他先救我。秋雨梅说。

清风像找到了点自尊般挺起了胸膛,说,对,是我先救她。

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天真无邪。

四人结伴,朝着太安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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