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骚气的患者

西临在早上七点准时醒来，他穿戴整齐，头发往后梳的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架上金丝眼镜就出了门。七点五十五分到达科室，换上白大褂准备接收今天的患者。敲门声在八点准时响起，西临应了声“请进”，门被推开，一入眼就是锃亮的皮鞋，花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和一身黑色的西装，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张戴着墨镜也让人觉得精致的脸，以及……丸子头？西临想通过他的着装和走路姿势对患者有个初步了解，脑海中却只闪过“骚气”两个字。

“你好，我姓西，我是今天坐诊的心理医生，请坐。”

“……”坐姿真是随意。

“好的，段袖，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西临扫了一眼他的挂号单。

“没有”

“那你有什么烦恼吗？也许我可以帮帮你。”西临表现的和蔼可亲，段袖透过墨镜看着他脸上迷人的笑，仿佛陷入沉思，西临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西医生，如果有一个刚认识的朋友特别关心你，你该怎么办？”段袖一脸深深为之烦恼的表情看着西临，西临依旧微笑着说：“如果是男性朋友的话，也许我会和他有更深的交情，如果是女性朋友的话，也许我会觉得对方对我有好感。那么，段袖的这位朋友是男性还是女性呢？”

“男的。”段袖目不转睛的盯着西临，从浓眉到凤眼，从高鼻梁到薄嘴唇，最后落在他握着笔的白皙手指以及自己的名字上。墨镜让他的眼神肆无忌惮，也让人看不见他的情绪，西临为此感到棘手。

“段袖不想和他交朋友吗？”

“想。”

“既然如此，段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为此烦恼呢？”

“因为我觉得他不是发自真心的关心我，我觉得他只是因为职业的关系。”

“那你有没有去问过他，或许你对他有误解，他也许是真的关心你。”

“那你是真的关心我吗？”段袖突然摘下墨镜，眼光灼灼的看着西临，西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愣怔片刻后笑着说：“当然。”段袖得到肯定的答复，这才咧开嘴笑了。西临看着他的笑不明所以，准备给他做一个专业测试，却见段袖站起身向他伸出手，“谢谢西医生，你成功的消除了我的烦恼，我现在觉得身心舒畅”，西临回握着他的手，脸上保持微笑，“职责所在”。

“那我还能来找你吗？”段袖要求道。

“当然，如果你有烦恼的话。”继续保持微笑。

“谢谢，那么，西医生再见。”这邪恶的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凑这么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西临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硬生生的回一句“再见”，段袖被他的样子逗的几乎要舍不得走。西临抽出自己的手，扶了扶眼镜，见他迈着步子离开，才松了口气。手机有短信提示声，西临掏出来看到秦枫的名字，立刻回过去问案子的事情，秦枫对他的焦急无奈又心疼，只说没有那么快，很多年前的资料都无迹可寻。

半夜零点，西夜一身黑衣坐在公安局办公大楼天台，拉的低低的帽檐挡住了他的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一道黑影落在他身旁。

“夜，先生让我跟着你。”

“嗯”，西夜沉默半晌才出了声。

“查的怎么样了？” 西夜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凌晨两点，西夜站在西临的卧室窗外，只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便翻窗而入，矫捷的身影像深夜里出伏的鬼魅。他站在床前笑着轻声说：“晚安，西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