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霖一路狂开车,很快远离了那个订婚的是非之地。
顾燕帧现在是喜上眉梢,落得一身轻松,“我真差点以为你就不会来了。”
“怎么可能?我最讲义气了。”
要不是找辆车费了点功夫,不然她早就到了。
话说回来,徐沛霖来的时候就拎了个行李箱,她在南京也没认识的人,那这车是哪来的?
“你这车哪里弄来的?你不会是去偷了吧?”顾燕帧马上又不正经了。
要不是在开车,徐沛霖就要一脚踹向他了,“瞎说什么呢?我缠了那个酒店经理好久,拿了你的名字做的担保,他们才肯借这辆车给我。”
没想到顾燕帧少爷这面子可很够大的。
“你看,报我的名字你就可以在南京横着走。”
可把他臭美了。
“我为你做的这么绝,连抢新郎我都做出来了,这么大一个人情我可抵了昨天你为我买下一家店的情了。”
徐沛霖这么说,顾燕帧原本极好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脸色马上沉了下去,垂着眼睑犯嘀咕,“你就那么想跟我分的清清楚楚吗?”
徐沛霖在开车,再加上顾燕帧说话的声音有点轻,余光只能看见他的嘴唇翕动,“你在说什么?”
顾燕帧很快回过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打着圆场,“没说什么,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我早会了好吗?只是好久没开过而已。”加上家里有秦永和,她一般真的很少自己开。
而且,长期未上路,真的会胆战心惊。
顾燕帧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突然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了。
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这有一点点危险。
订婚典礼那会举行本就稍晚,已经是下午。待徐沛霖开车回到酒店天已经黑了,但属于街道的繁华才刚刚开始。
两人去了一家西餐厅,商量着明天一早就立刻回顺远。
已经缺课一个多月的顾燕帧早就迫不及待要回去,他打电话回学校想问问情况时,电话线路忙,他一时难以接到电话,只好让服务员帮她留意着。
座位上的徐沛霖看着他挫败地回来,“电话没打通?”
顾燕帧点点头,紧皱的眉索难以舒展开。
“你在担心什么?学校能出什么事?”要出事的话,徐淮之早就第一时间会告诉她。
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顾燕帧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淮之没告诉过我学校出了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看着对面紧张不安的顾燕帧,徐沛霖安慰起了他。
或许他是太想学校了,被关在家里一个多月是谁都会有些疑心病出来的吧?
顾燕帧稍稍放下心,朝着徐沛霖点点头后,还是起身,“你先吃,我去个洗手间。”
“好。”
顾燕帧走后没多久,餐厅里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
徐沛霖警觉地抬起了头,看着那方向朝她这桌走来一个服务生。
“小姐,请问坐在这儿的那位先生呢?”
难道是学校拨回来的电话?学校真出事了?
徐沛霖放下刀叉,“怎么了?”
“这儿有他的电话。”
不知怎么地,心口忽然一疼,一种不安感油然而生,“我来接吧。”
脸上的心情愈发沉重,徐沛霖接起了桌面上的电话,“您好,哪位?”
电话另一头的那人率先听出来了声音,“你是沛霖姐?”
徐沛霖眉头一皱,这声音有点耳熟,她见过徐淮之在烈火军校的几个同学,但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这声音是谁,“你是?”
“沛霖姐,我是朱彦霖。”
“我记起来了,是学校出事了吗?”徐沛霖问着,另一只手已经不自觉我紧了电话线。
“是顾燕帧刚才打给我的,你知道他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吗?”
故意绕开她的问题,学校一定出事了。
“明早就回去,”徐沛霖心底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学校出事了,淮之出事了是不是?”
这话说的时候,声音都变得发颤起来。
“是。”
这单单一个字就能让徐沛霖卸下防备立马崩溃。
徐淮之真的出事了。
还没缓冲回来,就听朱彦霖在电话另一头继续说,“他和沈君山,谢良辰,黄松,纪瑾四个人护送一批药物到丹东医院。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追杀了。现在淮之和沈君山还有谢良辰下落不明,黄松纪瑾已经回来了。”
被人追杀...下落不明...
“喂?沛霖姐?你还在听吗沛霖姐?”
徐沛霖现在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白,乱哄哄地脑子似要炸开,“我在,我在听。”
“还麻烦姐姐快点告诉顾燕帧,让他回来之后立马回学校。沛霖姐,你别担心,淮之一定会没事的。”
“好,谢谢你。”
挂完电话,徐沛霖只觉得她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的餐桌。
耳畔反复萦绕的只有一句话:徐淮之被追杀,下落不明。
一定是那帮日本人干的。
桌上的菜肴早已经让人味蕾尽失食不下咽,徐沛霖呆愣着坐在原处,一动也不动。
知道顾燕帧回来,她这副模样简直吓坏了他。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顾燕帧莫名,他就离开一会会,这是发生什么了?
菜太好吃了?不至于吧,而且这表情也不太对。
徐沛霖呆呆的,回答着顾燕帧的问题,“刚朱彦霖打电话来了,学校真的出事了,让你赶快回去。”
下一秒,她立刻反应过来,情绪突然变得稍稍激动,“我们别明早的火车了,今晚就回去,连夜赶回去!”
“到底怎么了?学校出什么事了?”徐沛霖这副模样太反常,一定是出大事了。
身体瞬间变得无力,徐沛霖瘫软在后座上,“淮之和君山还有良辰出事了,他们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被人追杀,现在下落不明。”
顾燕帧震惊到了,怎么会这样?
“你别急,我们现在就去火车站。”
他牵着徐沛霖走出西餐厅,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后座坐着的人太熟悉了。
“菀菀。”沈听白翩翩下了汽车,在餐厅的几节台阶前站定。
见到沈听白的那一刻,徐沛霖的心理防线一度崩溃,眼泪忍不住流出。
“沈听白!”徐沛霖挣脱开了顾燕帧,直直跑向路那头的沈听白,一头埋进他的怀里。
“淮之出事了,他出事了。”
一直重复不断的话语从他怀里闷闷传出,沈听白抬起手轻轻拍着徐沛霖的背,先安慰着她不稳定的情绪,“我知道,乖不哭了。”
“不哭了,嗯?”
怀中哭泣的声音丝毫未减半点,“菀菀,淮之没事了,他现在很安全,你放心。”
徐沛霖的哭声减弱了些,抬头望着沈听白做确认,“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受伤了吗?他人在哪?”
这问题一下子抛来这么多,“淮之短暂昏迷,郭教官已经把他们三个都从丹东医院安全送回顺远了。”
“真的吗?你没骗我?”眼角还挂着泪珠,徐沛霖明显还不相信。
沈听白抬起指腹,轻轻地擦掉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我不会骗你,都是真的。”
“那我们现在就回顺远!”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回顺远一看便知。
徐沛霖什么要求,沈听白都会答应,“好。”
沈听白之所以会出现在这,这个答案不得而知,徐沛霖已经不用亲自问他了。
不是派人暗中保护她那么简单,而是亲自来护更心安。
沈听白颔首朝顾燕帧示意,带着徐沛霖坐上车后汽车开动。
此时黑夜弥漫,黑色轿车愈行愈远,直至开往路的尽头与夜色融为一体,顾燕帧才收回视线。
他神色黯淡,缓缓地朝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