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管里缓慢填充着深红色液体。
眼前这位少女,每隔几日都会提着一个医药箱来抽取我的血。
针头泛着银白色的光没入华丽的羽毛下。
现在是晚上吧…
地下室透不进一丝光线,金色的羽翼周围附着的荧光悠闲地漂浮着,提供了微弱的光亮。
“抽取我的血真的可以研制出让鬼变回人类的药物吗?”这是我第一次开口与这位戴着蝴蝶发饰的“医者小姐”交谈。
她漂亮的眼睛半眯着,带着笑意看着我:“啊啦?原来鬼也会关心这个吗?”
“……”我盯着翅膀上浮动的光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医者小姐”完成工作后将血样装进箱子的海绵垫上,转身双手捧起我的头。
???
她竟然把我的头安回了身体上。
鬼出色的再生能力让血液再次流动,很快愈合了上皮组织,我抬起捆着铁链的手怀念似的来回摸着自己的脸。
“好了,我该走了。”她拍了拍手转过身。
“我有个问题。”我突然开口道,少女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背对着我,“你真的是剑士吗?”
虽然穿着鬼杀队的队服,但瘦小的身姿,纤细的手臂…我都不能确信她是一位柱。
她忽然靠近我,脸上充斥着笑容却危险地就像是有剧毒的蛇吐着信子:“我确实与其他剑士不太一样,我可是用毒就能杀死鬼的哦,你想试试吗?”
“不了不了…”我连忙摇着头,心里暗骂着自己的冲动。
终于,“医者小姐”离开了,地下室里除了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只剩下我一个人靠在墙上逗弄着那些光点。
无聊。
还不如待在童磨那呢…
咦咦,我在想什么啊?!
翅膀变为手臂,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水泥墙壁发泄不满。
“你在做什么?”富冈义勇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时间似乎停止了。
“哎呀,这墙质量杠杠的。”刚刚的行为确实傻了吧唧的,我装模作样地摸着墙点头称赞着。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样反而更傻。
他没有在说什么,将背上的木箱放了下来,敞开箱子的小门指着里面:“进来。”
我愣在原地,瞅了瞅青年,又瞅了瞅那个箱子。
“你要干嘛?”
“……找回人的记忆。”
人的记忆?曾经天真愚昧的我也这么想过,到现在也只能是埋藏在心底无法触及的奢望。
“你就不想想我可以逃跑?”
“你不会。”
“那可说不准。”
我环手抱胸漫不经心地说道。
富冈义勇的目光从刚才就没离开过我的身上:“你逃走了的话,我和师父便会一同切腹自尽。”
清冷淡漠的声音不拖泥带水,我宛如受到了晴天霹雳。
鳞泷算你狠!
他帮忙解开了铁链,我也只能变小爬进箱子里。刚关上门,我被人背了起来。
“你很轻。”
“那是当然,因为我的骨头都是空的。”为了能够适应自己的翅膀,我骨头里的骨髓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月光透过紫藤花洒在布满鹅卵石的小道上,青年眼底涣散的情绪逐渐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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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鸟的骨头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