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将就，将计就计 2

送走君渡，章邯心中无端十分烦躁，在院中立了片刻，吹吹凉风才缓过来。

于是向地牢走，方才让韩信与钟离眛先将人压过去，这会儿他要去审一审。说来君渡能抓住惊鲵，实在他意料之外，且不说君渡如何知晓惊鲵本人是谁，就连章邯也不知道。

不过这大概也是她厉害之处，毕竟君渡被晓梦传得亦神亦仙，十分玄乎。

见章邯步入地牢，韩信面露讶异之色，章邯看在眼中，却不多问。

他双手负于身后，一副居高临下之色，道：

章邯不想叱咤罗网的惊鲵先生，竟然是位女子。

惊鲵不言，只抬眼瞥了眼章邯，章邯这才想起君渡方才说过，她给惊鲵下了封印，要过一个时辰才能解。

他心下一思量，便与另两人往牢外走些，准备候过这一个时辰，再向惊鲵逼供。

然他们心中也多半清楚，从惊鲵口中问不出任何线索。能坐到越王八剑之一的位置，对罗网的忠心可见一斑，然如此有价值之人，章邯绝不肯轻易放过，寻思一二心中陡生一计。

韩信实为察言观色一绝，见章邯神色坦然，想来是想好如何利用惊鲵，便恰到时辰挑一挑气氛，道：

韩信将军不多留君渡姑娘一会儿。

章邯啊？

韩信又道：

韩信君渡姑娘几次三番帮助将军，如今又为将军送来如此一份大礼，将军多留她一会儿也是应当——看在她辛苦的份上，至少留她喝杯茶。

章邯一愣，问道：

章邯什么？

韩信话只说一半，看破却不道破，也顾及钟离眛在场，不忍拆穿。

然似乎每每涉及君渡，章邯反应总是比旁人慢，连钟离眛此时都与韩信道：

钟离昧你说得倒不错。

章邯板起脸，默然无声地瞧了一眼钟离眛。

韩信心中了然，总算将军还知道吃醋生气，也算不上没救——只是，将军知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吃醋？

章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只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约莫过去一个时辰，他们三人又到惊鲵所在牢房外，章邯与惊鲵道：

章邯如若你将罗网在东郡的一切计划全盘托出，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惊鲵无力地翻起白眼：

惊鲵手下败将。

章邯不怒，继续道：

章邯看来惊鲵先生是不会说了。

惊鲵冷哼。

章邯继续道：

章邯不说也罢，左右惊鲵先生还有利用价值，钟离眛，此人交于你负责看管。韩信，我们走。

至牢外，章邯猛一顿步子，回头皱眉问韩信：

章邯方才你所言何意？

韩信竟面露笑容，道：

韩信字面意义。

章邯不怒反笑道：

章邯好啊，身为影密卫，欺骗上司该当何罪？

韩信亦笑道：

韩信章将军明察，属下没有欺瞒将军。不过将军可有想过，君渡姑娘对将军何意？

章邯皮笑肉不笑，道：

章邯看起来你们都要比我了解我的事？

韩信谦恭道：

韩信属下不敢。只不过观将军与君姑娘两次相见，便觉君姑娘对将军不一般。

章邯问道：

章邯如何不一般？

韩信直言道：

韩信似是心悦将军。

章邯呼吸一滞，面上虽还是平静无波，心中却已然思绪翻涌。

他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但他相信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君渡见自己第一面，却是犹似故人归之感，难保她不是因为自己像她的故人，才对自己更加上心。

如此一想他觉得好笑，自己难不成是做了个替代品？

于是他道：

章邯此事往后不要再提起，她与我终归只是萍水相逢。

*****

几日后，掩日从王离口中得到消息，惊鲵抢夺侠魁令牌失败，正被关在白屠军中地牢内，受影密卫看管。

影密卫逼供手段罗网十分清楚，酷刑之下就算惊鲵再忠诚，也难保不会因受不住酷刑透露罗网计划。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一旦功成，自此往后十八世子前路无阻，然倘若因惊鲵出卖而失败，如此重的罪责只怕她一人承担不起。

是以掩日要在惊鲵交底之前让她永远再说不出话，才能放下心来。

至于惊鲵是如何死的，嫁祸给农家最合适——章邯说到底还是帝国将领，一下扳倒他绝无可能，而他此行受命解决农家之务，是以值此之时借机给农家加一条罪再合适不过。

掩日自诩手持越王八剑之一，武功更是罗网之中上乘，单枪匹马对阵影密卫尚无难度，虽是之前在山中受了那人一掌，好在调养得当，恢复过来不少。章邯亦有旧伤，若当真打起来，章邯也不一定会占上风。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掩日闪身进入地牢，牢中光线昏暗，似是因抓了重要犯人，牢中守卫格外严密。掩日默不作声从背后将几名看守杀死，一路潜入牢房深处。

牢中并没有过多犯人，多半是犯了军规暂时关押之人，他越往深处走越是人少，却在一处牢门前见到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年轻人。

掩日眯眼，心说就是那里。

十几招后掩日放倒这名年轻人，暗自可惜这人似乎是王离看中的神射手，死在这里真是不值。

惊鲵见他来，抬头微愣道：

惊鲵掩日大人？您来救我？

掩日冷笑着劈开牢门，与惊鲵道：

掩日受苦了。

惊鲵冷静道：

惊鲵侠魁令我拿到了，却被一女子丢在树林里。那日我从落马坡山崖上摔下去，下面有一坛池水，她将侠魁令丢在那里的树林里。

掩日忽然停住动作，问道：

掩日女子？

惊鲵不错，那名女子功法十分了得，是她将我抓来给章邯。

掩日一思索，心说功法在她之上的女子，莫不是与先前抓捕白虎时瞬间斩杀三百秦兵精锐的是同一人？

掩日好，好啊，那个女人，我迟早查出她身份，要她的命！

掩日如此说，将佩剑还入鞘中，复又换了柄匕首，与惊鲵道：

掩日不过现在，我先要你的命。

惊鲵悚然：

惊鲵你说什么？

掩日不多犹豫，一剑捅在惊鲵心口，狞笑道：

掩日既然落在影密卫手里，你不第一时间自裁，当真是在等我救你？

惊鲵愣愣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复又抬头愣愣看向惊鲵，末了才微微笑道：

惊鲵我早该猜到的……罗网怎么会容我这样一个……废物活下去？

掩日握住剑柄，将利刃在她心口又转一翻，道：

掩日明白了就好。

眼见惊鲵咽气，掩日收好匕首，从牢中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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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3k，完蛋了昨天忘记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