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只是开始。”
黑暗里,女人眸色灼灼,仿佛能穿透犀利的夜,照亮所有。
江笠水纪从床上单手支起身子,冷汗涔涔。
她警惕的望了眼周围无边的夜,从枕头下拿出一把枪,上膛。
对准空荡荡的天花板。
一枪,两枪,三枪……
整整七枪。
凉风骤起,穿梭过一条枝桠,带起一片细碎如泣的响动。
江笠水纪平复了下呼吸,走到窗下,任夜风灌进胸膛。
温润的月光洒在窗台宛如镀了层银,江笠水纪张开手掌,一只黑色耳机悄然出现在她的掌心,闪着流光。
——
东京的街道飘起鹅毛大雪,一片白茫茫里,黑色的车身格格不入。
伏特加打开驾驶座车门,拎着一盒章鱼烧坐进去:“大哥,你一夜没吃东西了吧。”
琴酒没有回答,手指打着键盘,显示屏闪烁着荧光。
死寂已久的平行线忽然泛起波纹。
是人的声音。
琴酒迅速调高音量,凝神谛听。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皱眉。
不止一人?
“按照约定,今年最后这份情报送出后,我和你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那是自然。”
戴着耳麦的琴酒瞳孔一缩。
赤井秀一。
——
“我母亲临死前给我这个耳机,是想让我继续潜伏在组织里做FBI的眼睛和耳朵。”
驻足点烟,江笠水纪将耳机扔给他:“但现在没必要了。”
赤井秀一接过,挑眉看向吞云吐雾的人。
“你留在组织的理由是什么?”
“这不重要,赤井先生。”
她浅笑,烟丝妖娆。
“还是你很关心这个问题?”
“不,没什么。总之,”掰开耳机壳,露出里面的线路板,赤井秀一对着其中突起的一处稍微用力,应声而碎,“如果出了问题,FBI不会给予任意形式上的援助,一切小心。”
——
琴酒听着再次归于死寂的耳机,忍不住,冷笑起来。
眸底迸发出冷冽的光。
很好。
他死死咬紧了牙关,恨得发颤。
蓝带果然不幸继承了那对叛徒的血脉。
枉费他放权把分役的人调给她,简直是……
不,应该说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此时琴酒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蓝带和他共事五年,了解他在东京的一切,绝对不能留。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难看的瞥向伏特加。
伏特加嘴角沾着章鱼烧的碎屑,抬头茫然对上他森森的绿眸:“大哥,你怎么了?”
琴酒的眸色染上阴鸷,关掉监听画面,轻扬的指尖敲击键盘。
打开邮箱,已发送中置顶的邮件孤零零待在那里,不声不响——
“It's time.”
收件人,贝尔摩得。
琴酒缓缓念出这四个单调却有力的音节,成熟沙哑的英音宛如死亡的桎梏,流淌在舌尖,痒得发麻。
他想象着子弹楔入江笠水纪心脏的一瞬间,她应声倒地,面容因为突如其来的痛苦而扭曲。
一切都如此清晰。
是时候,去陪先你一步的父母了,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