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月宾。”
玄凌送她回去,距寝殿还有十步的时候,忽然顿住。
齐月宾跟着停下,不解
齐月宾“怎么了?”
她有一双清如琉璃的桃花眼,看向玄凌羼杂困意而神采涣散,宛如覆上云间一层朦胧的月光,柔柔的却带着看穿人心的力量。
玄凌张了张口,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良久
玄凌.“……没什么。”
她顿时狐疑地看向他。
玄凌却刻意没有对上她的视线,看了看四周,忽然将一样东西放在她手里。
指腹隔着一层布料摩挲到硬物,她刚想打开,他飞快握住她的手心合上,郑重
玄凌.“不要在这里,回宫去看。”
齐月宾点了点头,将布囊放入袖中,玄凌不宜久留,见她放好了,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齐月宾隐约有种不安的错觉。
回到宫里,她将布囊倒出来一看,一只做工精巧的玉镯落入掌中,触手生温,在烛火下流转着一泓剔透的光辉。
她惊喜一瞬,但只是一瞬后,随即陷入深深的不安。
玄凌不说今日之事,不谈隆庆帝的病情,却特地跑来送她一只玉镯?
齐月宾垂眸,眸光不明。
她了解玄凌,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事虚心,才会费尽心思百般讨好她。
她将玉镯端正放入妆奁,喃喃道
齐月宾“玄凌,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毕竟那样我会忍不住……收回所有因你而被牵动过的心意。
第二日,用过早膳,隆庆帝病重故,不宜张扬,齐月宾特意挑了一件素蓝长锦裙,素日里施金错彩的发饰一并摘下,待着装整齐了,带上星阙和星罗,去向琳妃进行每日的请安。
但今日的请安不同,是为商讨昨日遗留的问题,此刻玄凌真宁俱在,她虽然未迟,但仔细算来她确是最后一个到的,齐月宾慌忙向琳妃请了罪。
琳妃打断她
琳妃“快起来,都待在上阳宫一年了,还动不动就跪。”
琳妃赐座后,玄凌的视线在齐月宾身上逡巡,如愿以偿看到皓腕间一只温新的白玉镯,淡然生辉,勾了勾唇角。
齐月宾不动声色拢了拢玉镯算作回应,去时她摘下所有华贵的首饰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这只玉镯。
坐定,琳妃切入正题
琳妃“皇上的病情,昨晚你们都知道了。”
玄凌忧心
玄凌.“母妃,父皇他真的只有七日吗?会不会是太医误诊?”
即使隆庆帝从前忽视他良多,但那也是他的父皇。
琳妃敛了敛神色,长叹一声,打破他的希望
琳妃“章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医术高明,怎么会是误诊?正因不是误诊才要及早做准备,不然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悔之晚矣。”
齐月宾一直垂首不语。
琳妃抿了一口茶
琳妃“按理说,你们都还是孩子,本宫不该说这些,且让你们涉足其中,但宫里从来没有真正的孩子。凌儿,母妃只想问你,愿争帝位否?”
玄凌猝不及防被问,愣了愣,想起从前隆庆帝的忽视,想起皇姐差点被远嫁时的无能为力,还有……他攥紧拳头,神色凝重道
玄凌.“儿臣愿。”
琳妃露出欣慰的笑容。
齐月宾意料之中,坐在她身侧的真宁却有点神色复杂
真宁“四弟……他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