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隆庆（2）

踏入宝华殿，经文已在宝鼎里燃烧大半，堆积起来的纸灰刚要起复的势头在大门启合间涌入的料峭寒风里化作一缕烟丝萎靡，再次静静地死去。

纵使前朝事物千头万绪，隆庆帝总要过来祭拜一下生母，以尽孝道与哀思。

铺展开画卷，画中女子笑容端庄，品大妆，戴凤冠，极尽华美。

隆庆帝深深地凝视画中的女子

隆庆帝“今年的画中，似乎更添了母后的神韵，尤其是眉眼间。”

孙氏执礼回道

孙氏“回陛下，太后仙逝多年，臣无能，已然画不出太后的风采，多亏真宁帝姬眉眼间肖似太后，臣正是按她画的。”

隆庆帝“真宁？”

隆庆帝眸含了一瞬的怀疑，

隆庆帝“朕记得她并不很像母后。”

孙氏依然态度谦默恭顺

孙氏“陛下朝政繁忙，无瑕顾及帝姬，自然不知女儿家长成，容貌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

最后一点怀疑被打消，隆庆帝心里泛起淡淡的愧疚，这些年他重视皇子，皇女又有乐安珠玉在前，是而很少想起真宁，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隆庆帝叹气

隆庆帝“委屈她了。”

真宁在仪元殿外请见就是这天下午的时候，她提了红箩食盒，一袭芙蓉深衣衫裙，她甚少穿这样朴素的衣裳，倍显温婉娴雅之态。

她鞠身下拜

真宁“儿臣给父皇请安。”

隆庆帝“起来吧。”

隆庆帝放下奏折，直直地看去，看到的就是真宁衣上的芙蓉，顿时失神了一瞬。

很快他又恢复了冷静。

因为甚少见到真宁，他只当是巧合，并未放在心上。

问起何事，真宁道

真宁“儿臣听闻父皇祭拜完皇祖母，想必身体也累了，特做了膳食请父皇一用，都是素食，这样亦不损您的孝心。”

隆庆帝尝了，味道鲜美，一应是开胃的素菜。

但到底帝王多疑，他放下筷箸，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隆庆帝“父皇记得，真宁往常并不来仪元殿，今日怎么来了？”

真宁一听，泪水抑制不住，顿如涌泉，跪下道

真宁“儿臣虽身为女儿家，养在深闺，但并非不知近日来的风波。兰滇野心勃勃，提出欲娶嫡亲公主，儿臣知父皇难为，所以特来请愿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