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死里逃生

休曲依然保持警惕：“你是陆念林？怎么证明？”

陆念林掏出手机翻出一条新闻：“这是我和我爸遇难的消息，你可以对照照片。还有这是我的身份证。”陆念林掏出自己的证件，还好这些东西没有被陆江桐搜走。

休曲扫了一眼，很快相信了陆念林：“刚才叶征说你父亲也没死，是真的吗？”

陆念林对休曲还有点怀疑：“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大鹏神鸟，我需要保护，除了大鹏神鸟我信不过别人。”

叶征在一旁劝道：“大鹏神鸟，你就承认吧，他不会告诉别人的——他还需要你保他命呢！”

休曲略点了点头，现出本来面目，碍于室内空间有限，他没有展开翅膀。

陆念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真是！你竟然就当个送外卖的？”

“我是送外卖的。”休曲不认为这职业有什么不好，“告诉我你和你父亲的事。”

陆念林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烦躁地狠狠搓一把自己的头发：“我爸是个疯子，他想杀了我，还有其他三个人，其中有两个科研人员，还有一个是变脸。”

“变脸？”休曲神色一变。

陆念林说：“我从头讲起吧，你最好坐下听。”

休曲在陆念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叶征去冰箱里拿了瓶饮料，讨好地递给休曲。

“你说。”休曲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陆念林说：“我爸干的坏事儿从10年前就开始了，我早就怀疑，但是一直没抓到老狐狸的尾巴。”

“什么样的坏事？”休曲问。

“大概在我上小学的时候，那会儿劲桐的总部还在上海，有一天老头子不在办公室，我以为他会情人去了，就自己到处玩，结果在一个厂房里看到王遥那娘们儿在处理一只动物，那根本不是正常的动物，我以为老家伙私藏了外星飞船，或者搞什么变态生化实验。”陆念林的讲述又啰嗦又没逻辑。

休曲点点头耐心地听下去。

陆念林继续说：“那玩意是一只有三个头的鸟，已经是尸体了。当时我用手机拍下来，但是回家以后就发现手机里所有照片都被删除，肯定是老头子发现我偷拍，让人把我手机黑了，这就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爸整来的异兽。

“从那以后我一直偷偷调查陆江桐这个老混蛋，但是我没什么技术，除了掌握他换情人的频率和情人数量以外什么也没找到。后来劲桐好像出了事，总部也搬到京城了，前几年陆江桐雇了个有污点的科学家杨默，这衰人是被科学院开除的，干过的缺德事儿不少，不过确实是个天才。我猜到陆江桐在收集异兽是因为几个月前闯进研究室看见祸斗，那天我偷了一个研究人员的身份卡进去，看到杨默和王遥在鼓捣穷奇的尸体，就像10年前在上海时一样。

“陆江桐大量捕获异兽应该是在他雇佣变脸之后，我听说过变脸的事，这人只要给钱什么都干，他本来在上海活动，到京城来估计就跟陆江桐有关。网上流传的一些变脸和异兽搏斗的视频片段中出现劲桐的车，虽然没有牌号但是我认识，后来我在陆江桐的办公室外面遇上变脸，基本可以确定他俩的关系了。变脸抓来的异兽都关在劲桐大厦地下，劲桐大厦的地下四层是个秘密仓库，整个公司只有陆江桐和王遥有权限进入，我尝试过逼杨默带我进去，但是失败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的？”休曲插了句嘴。

陆念林自嘲地苦笑：“因为前天我被弄进去了，陆江桐用我做人体实验，变脸也着了他的道儿，被他用作药剂的配方，而我是他注射药剂的实验动物，那是一种用神族和异兽的血研究出来的药，我注射后差点没死过去。之后陆江桐让杨默也给他注射并且成功了，现在他已经变成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还年轻了几十岁。”陆念林用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休曲看。

休曲定睛一看，那是陆盛：“陆江桐的私生子？这难道是……”

“哼！什么私生子？这是老家伙返老还童了！”陆念林咬牙切齿地说，“陆江桐注射成功后打算杀了我、变脸、杨默和王遥，幸好我们后来逃出来了。”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休曲问。

陆念林脸色沉下来：“连我都觉得奇怪。”他开始讲述他们那天死里逃生的经过。

被陆江桐困在铜墙铁壁里的4个人命悬一线，那些灌进来的液体是汽油。

“这是干什么？用汽油淹死我们？”陆念林急着找个高地方站着。

王遥一瘸一拐走到墙边，冷冰冰地说：“当汽油达到一定深度后会自动触发墙上的点火开关。”

“什么？”陆念林情急之下问变脸，“你怕不怕火？我现在怕不怕火？”

变脸冷笑：“你和我都不是钢筋铁骨的神族，你的脑袋撞地都会出血，你说怕不怕火？”

陆念林抹了一把额头，发现手上沾了红色，这是刚才被陆江桐往地上掼时撞出来的，他立时慌了神：“怎么办？我们要被烧死了！”他一眼瞥到昏迷不醒的杨默正渐渐被汽油淹没，赶紧过去把科学家抱起来扔到解剖台上。

变脸尝试用拳头击打包围他们的金属壁，除了嗡嗡的回响外没有任何效果。他又检查了一遍所有角落，没找到任何一处能突破的地方。

陆念林使劲摇晃王遥的肩膀：“快说！从哪儿能出去？秘密通道呢？按钮机关呢？”

王遥对陆念林没头没脑的乱想象无言以对，只能告诉他：“没有那些东西！”

“这……这怎么办？电影上不都有暗道什么的吗？”陆念林本来就不擅长思考，慌乱之下更是胡言乱语。

变脸推开陆念林，问王遥道：“有什么办法破坏打火装置？”

王遥摇头：“只要汽油漫进装置就会立即点火，没有破坏的可能。”

变脸狠狠捶了一下墙壁，绷紧的背影透露出他的愤怒和懊丧。

陆念林颓成一块抹布，瘫进一张椅子里：“得，死定了！”

变脸突然身体一震：“有人动了我的剑！”

谁也没回应变脸，陆念林蜷在椅子里放弃般等死，王遥依然能保持镇定，却也抑制不住对死亡迫近的恐惧，而杨默处于幸福的无意识状态，他成了在场唯一不害怕的人。水位不断上升，距打火装置仅剩最后几厘米。

“我的避水剑，”变脸的身体微微发抖，“我能感觉到它，它拿在一个很强悍的人手中。”作为避水剑的现任主人，他与剑之间有一丝维系，陆江桐在暗算他以后拿走了避水剑，但变脸始终能感觉到剑的存在，他知道剑离他不远，应该就在这座楼里。

“近了，”变脸缓缓转过身，“那个人拿着剑往这边来了。”

王遥看他一眼：“什么人？”

“我们马上就知道了。”变脸说。

一道寒光划开铁壁，随后又是飞速的几下，看似坚不可摧的铁壁被整整齐齐切下来一块，汽油从缺口流失，水位迅速下降，远离危险的死线。几个人终于暂时脱离死亡的威胁，他们同时看到他们的救星：一名手持避水剑的蒙面人。

王遥震惊不已，又好像早有预料，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变脸一眼看穿了来者的身份：“十四？”

蒙面人用低沉的女声说：“变脸，算你命大。”

王遥猛然惊醒似地叫道：“你闯进陆江桐的别墅了吗？”

十四看了王遥一眼：“还没有，王医生。”她对几人说：“跟我出去，我们只有一分半钟，之后陆江桐就会发现我们了。”她一扬手将剑扔还给变脸，拔出腋下枪套里的手枪，率先往外走。

变脸右手接住剑柄，左手抱起腿受伤的王遥，快步跟在十四后面。

“你们等等啊！”慢了半拍的陆念林抱起昏迷的杨默，连跑带颠地跟上他们的脚步。

一行人顺着一条没有灯光的地下通道往前跑，这像是一条货运通道，显然多年不用了，充满潮湿发霉的味道。

变脸一边跑一边低声问王遥：“你好像跟十四认识？”

王遥紧闭着嘴不说话，在黑暗中蹙起眉头。

陆念林喝了一口水后用几句话总结了他们的现状：“后来我们逃跑还算顺利，一出来变脸就翻脸不认人了，一句招呼也没打就跑，我看他是怕那个叫十四的女人。王遥被十四带走，我老觉得她俩把我们都耍了。就剩我和杨默两个没地方去，我带着他来叶征家避难，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杨默现在在哪？”休曲下意识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在这儿，我们送他去别的地方躲着了。”叶征赶紧说。

休曲摇头微笑：“如果想让我帮你们，就不要有什么事瞒着我。”他站起来，不管主人是否允许，径直走向次卧，轻轻一推破坏了门锁，门扇轰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