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温晁停止了哭泣，大嚷道：“对对对！父亲，当时儿子也觉得蹊跷，来的人太多太快了，但虞紫鸢不断叫嚣，儿子气昏了头，就……后来……儿子见死的人太多，怕了，命令他们停下来，可没一个人听我的……”温晁语无论次，双眼发直，仿佛又陷入莲花坞那片血海里。

“混帐！”温若寒一脚踹中温晁胸口，“我温若寒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懦弱无用的东西！怕什么？莲花坞，灭便灭了，还有杀到一半停手的道理？本座有没有教过你，斩草要除根？你捉到江澄，为何又放走？连个人也看不好，废物！”

温晁从地上爬起，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那日本已逃跑的江澄偷偷溜回莲花坞，被温晁手下的人抓个正着，温晁在自己犯下的惊天血案中还没回过神来，不知该拿他怎么办，随口说先关起来，不料温宁来了一趟后，连江澄一齐消失，不用说，是温宁放走了。可若将此事说出来，势必会连累温情，反正自己身上的债多一件少一件也没有区别。温晁低声道：“儿子无能。”

温若寒还要动手，温旭道：“父亲，当务之急，是先要查清这个黄雀是谁，如今温氏内忧外患，若再伤了阿晁，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那日温氏伤亡也不少，只要一查尸体便知来源。”

温若寒双手叉腰，仰天叹了一口气：“不用查了，老东西越来越明目张胆，本座知道是谁。”

温旭不再言语，温若寒俯首睨视仍跪在地上的温晁，语重心长道：“享受了二十年做为宗主嫡子的优待，是时候挑起家族的责任了。”

温晁顿觉肩上担子千斤重，欲哭无泪，深深地伏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栀柏苑内，秦清涟沉沉睡着，温情伏在榻边发呆，香炉里点着安神香，她却毫无困意，白日炎阳殿里的情景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眼前。

身后门框微响，温情回头一看，温若寒站在门口，已经换下了高贵繁复的炎阳烈焰袍，穿着秦清涟为他做灰藜绿广绣香云纱长袍，丰神峻颜，长身玉立。她忙起身，温若寒摆手免了她的礼，轻声道：“她怎么样了？”

温情道：“刚睡下，劳累过度，需要休息。”

“嗯。”

温若寒有些无所适从地震震袖子，大概没有人见过他这般无措的模样，“你与温晁……我已经同意温晁休还赵云胡，他母亲也不敢再反对，你们……”

“不了，”温情一脸木然，“回不去了。发生了这些事，宗主觉得，我与温晁还跨得过这些鸿沟吗？”

这其中的千丝万缕，盘根错节，哪里还捋得清？不再纠缠，彻底了断，是最好的选择。

温若寒太息一声，在榻边坐下，抚了抚睡梦中秦清涟的脸，“你下去吧，我来陪她。”

温情点头，欲言又止，有些窘迫地道：“……秦姨身子虚弱，不适合……侍寢。”

温若寒啼笑皆非，看向她，这个小时候“指导”他房事都面不改色的小姑娘，如今学会害羞了，他忍笑道：“本座是那种急色的人吗？”

略三千字走微 幸渝201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