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仙子的醉酒（四）

　　说罢又将魏无羡拉到她的胸前，说话时，她的胸膛随着声音而震动，一颗心脏正在持续有力地跳动，咚咚、咚咚，有些偏快。魏无羡把头抬起，会意：“看脸看不出来，得听心跳才判断的出来？”

　　蓝忘机老实地道：“嗯。”

　　魏无羡捧腹。

　　难道蓝忘机的脸皮这么厚，红晕都透不出来么？看起来不像啊！

　　喝醉了之后的蓝忘机竟然如此诚实，而且行为和言语也比平时……奔放多了！

　　难得看见如此诚实坦率的蓝忘机，教魏无羡以礼相待、而不使点儿坏，那怎么可能呢？

　　他把蓝忘机赶回了客栈。进了房，先把她摁到床上，把她那双穿反的靴子脱了。考虑到她现在应该不会自己擦脸，便除下蓝忘机的抹额，弄了一盆热水和一条布巾进来，拧干了叠成方巾，在她脸上轻轻擦拭。

　　这过程中，蓝忘机没有任何反抗，乖乖任他搓圆揉扁。除了布巾擦到眼睛附近时会眯起眼，一直盯着他在看，眼皮一眨不眨。魏无羡肚子里打着各种坏主意，见他目光澄澈，忍不住在蓝忘机下巴上搔了一下，笑道：“看我干什么？好看么？”

　　刚好擦完了，不等蓝忘机答话，魏无羡把布巾扔进水盆里，道：“洗完脸了，你要不要先喝点水？”

　　身后没动静，他回头一看，蓝忘机捧着水盆，已经把脸埋了进去。

　　魏无羡大惊失色，忙抢回来把水盆挪开：“不是让你喝这里面的水！”

　　蓝忘机面色淡然地抬起头，滴滴透明的水珠从下颌滑落，打湿了前襟。魏无羡看着她，心中感受颇多，一言难尽：“……你这是喝了还是没喝啊？蓝湛最好是酒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不然这辈子算是没脸见人了。”

　　魏无羡用袖子帮她擦掉了下颌的水珠，揽着她的肩，道：“含光仙子，现在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蓝忘机：“嗯。”

　　魏无羡将一只膝盖压上床，勾起一边嘴角，道：“那好。我问你，你——我在昏迷的时候有没有怕我醒不过来？”

　　蓝忘机：“有。”

　　魏无羡：“那我之前那样子躲着你，推开你，有没有不开心？”

　　蓝忘机：“有。”

　　魏无羡：“有没有怀疑过我？”

　　蓝忘机：“否。”

　　魏无羡：“有没有因为当时我没选择你去讨厌温情温宁？”

　　蓝忘机：“有。”

　　魏无羡一开始问她问题也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这话问的越来越让人难受，当初魏无羡推开她也只是因为担心自己不能给到蓝忘机想要的未来，可魏无羡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到头来还是伤害了蓝湛。

　　“……”

　　魏无羡低着头眼里含泪地说道：“那为什么还不远离我？你应该离我远远的才是啊！”

蓝忘机盯着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道：“我的。”

　　魏无羡听这这话心中还是存有疑惑，“你的？”

蓝忘机捧住他的脸说道：“你是我的眼，我的就是我的，才不会放弃！”

　　说完魏无羡突然被推到了床上眼冒金星，魏无羡还以为她酒醒了，道：“蓝湛？！”

　　蓝忘机收回手，在他身侧躺下，给两人盖好被子，把魏无羡的被角仔仔细细掖好，道：“亥时到。休息。”

　　原来是蓝家人那可怕的作息规律在作祟。

　　魏无羡被打断了盘问，望着床顶，道：“咱们不能一边休息一边聊聊天吗？”

　　蓝忘机道：“不能。”

　　蓝忘机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起身就要走。

“诶诶！去干吗？”魏无羡拉住蓝忘机的手说道。

蓝忘机道：“你放开我。我想起来咱俩订了两间房，不用挤一张床。”

　　静止片刻，魏无羡的手伸了过来，一把就把她按在床上，在被子里一阵摸索，慢吞吞地开始解她的衣带。蓝忘机赶忙阻止道：“行了！好了！不要！！！嗯！！！好的！我躺着，我睡觉！！！”

　　黑暗中，一片死寂。

　　沉默了半晌，魏无羡又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们家禁酒了。一碗倒，还酒品差。要是蓝家人喝醉了都像你这样，该禁。谁喝打谁。”

　　蓝忘机闭着眼睛，举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道：“嘘。”

　　魏无羡一口气堵在胸口和唇齿之间，提不上来，压不下去。

　　接着就把手搭在了魏无羡身上睡去了。

看着眼前的人，魏无羡心底一阵心疼。

“对不起，我回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