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一处僻静的角落。绿树丛林掩映,空无一人。
安迷修倚在车旁,面色严肃,时不时抬腕看一眼手表,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终于,小路上由远及近走来一道黑色的纤影,那人有着和他关怀牵挂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截然相反的气质。
他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却未曾表露半分,站直身子,步伐沉稳地走过去:“东西带来了吗?”库拉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安队长,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当然。”他心平气和地打开车门,拿出了后座的金刚杵。在拿起金刚杵的一瞬间,它通体突然闪过一道暗芒,随即他全身便流过一阵轻颤的暖意,如细细电流。
由于那光太微弱、闪得太迅速,实在是不明显,而且那奇特的感觉也只是一瞬就消失了,他便也没在意,只当是金刚杵的固有特征。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自这一刻起,他的身体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他转身对她道:“别忘了我们是在交易。”“怎么会忘呢?”对方从口袋掏出一只细小的玻璃瓶,晃了晃里面的淡蓝色透明液体:“这不就是你们要的东西吗?”
他并没有急着交换,沉着道:“我要先检查一下。”“那你就好好看看。”她朝他走近了一步。他伸出手欲拿那只瓶子,对方却警惕地一缩:“你是不是应该把金刚杵给我?”
他不悦地蹙眉:“那么紧张干什么?我说了我要检查一下,谁知道你会不会做什么手脚。”“你还真是不相信我。”
“用那种卑鄙的手段给小月下药的人,我实在是信不过。至于我,你大可放心,说好了交易就是交易,不会言而无信的。我不是你,阿瑞斯战士的名誉我还是要顾及的。再说,如果我真的要动手抢,你也不是对手。”他一口气说完,语中的讽刺之意尽显。
对方几番欲言又止,也没想出什么应对的话来,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把瓶子递了过去。
他接过,抬头对着太阳照了照,细细看了几遍后冷然道:“解药的颜色不对,也太淡了吧?”对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当然,这是我稀释过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只是暂时的,可以延缓药性发作,不过要根治嘛……”她不怀好意地瞥了他一眼:“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强忍心中的怒火,尽力保持着平静:“你还有什么条件?”“这个嘛……将军暂时还没有下达命令,到时候再说咯!”
他心中不住地泛起冷笑。果然就跟修月预测的那样,他们好不容易有了拿捏她掌控她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这下不知道要拿这暂时性的药物吊着她多久了。
所幸,他们一早就猜到了,当然会有别的交易筹码。只是苦了那女孩,被来自外星球的药物折磨。
她向他伸出手:“好了,现在可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他缓了缓声气:“库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那个药有多恐怖你是知道的,大家以前好歹都是战友,而且她是你师妹,你为什么要这么绝呢?难道金刚杵的价值还不够换吗?”
她睨着他:“开始打感情牌了?可惜没用。战友?不跟将军站在一边,那就是叛徒,就是敌人,对敌人难道还要仁慈吗?金刚杵的价值是很大,可是啊,我那师妹的价值更大。放心,她不会死的,我们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顺便好好利用她一下而已。”
他情知目前情况下,想让她拿出根治的解药大概是不可能的。能延缓也好,这样他们还能再想别的办法。还是先别耽搁了,她还等着解药救急呢。
“随你。不过我们也不会妥协的。”他递过金刚杵,扔下一句话,转身开车离开了。
沙宾再次感受到自己的生机时,精神还有些恍惚。
午后的灿阳将眼前的一切都罩上金黄的明亮光晕,他眨了眨眼睛,费了很大力气才看清四周:装修简洁明快的屋子,排布整齐的桌椅家具皆一尘不染,看着很舒服,只不过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按了按额角,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只记得最后金刚铠甲重锤落下的画面,以及库忿斯那句让他疑惑不解的话语。
“不舒服的话,先坐下来缓缓。”柔缓而清澈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
她一身黑色裙装,肤白胜雪,气质如兰;长发松松扎成低马尾,垂在脑后;额前耳后散下几缕微卷的碎发,给她原本就姣好精致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媚。
只不过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他总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同寻常,貌似过于苍白了些,妆容之下,仿佛透着隐隐的憔悴。
不过眼下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她这个人。看到她,一直在迷雾中穿行的自己才终于找到了光亮,先前疑惑迷惘的一切都明朗了。
他走近,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是你让库队长来封印我的?”她嘴角轻轻一扬:“我干嘛针对你?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好处。”他微微一愣,很快又明了:“这么说……是将军?你只是知情者?”
“是啊。其实整件事说白了,不过一个将计就计,等事情平息后,再放你出来,就是一招瞒天过海。”她依旧语气平淡,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额角处已经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云淡风轻只不过是她咬牙强撑下的表面现象。
这药物可真是见鬼了,几十分钟前就有发作的迹象,好不容易被体内修月的力量强行按压下去,这会儿,又隐隐欲来。
如火灼烧般的疼痛沿着血液经脉渐渐涌遍全身,她脸色愈发惨白,不由得将手背在身后,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胳膊,以此来保持清醒。
“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我想问几个问题……你看上去不太对劲啊,怎么了?”他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她摇摇头:“没事,感觉屋内有点热,我去开个窗。”
“砰—”她刚一起身,小腿就撞到了茶几上,发出一阵闷响,茶几上的水杯也应声而倒。所幸里面的水没剩多少,只在光洁的桌面上留下一摊水渍,倒没有滴下地面。
“咝—”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弯下腰不住地揉着腿。沙宾见状关心道:“你还好吧?貌似撞得不轻呢。”接着声音带上一丝疑虑:“这屋里不热啊!不过你要开窗的话,我去好了。”
看着她愈来愈差的脸色,他有些忧心:“看你好像很痛的样子,难道伤到骨头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不过他所疑惑的是,她并不是粗心的人;而且这里明显是她的房子,难道连自己家都不熟悉吗?
最重要的一点是,沙发和茶几之间的距离,照她的身量正常起身的话并不会撞上,遑论力道大到把水杯都撞翻了。当然,如果她是故意而为的话那另当别论。不过,这样做的理由呢?
她的状态自撞上茶几之前就有些异样了,难道是为了掩饰?还是转移注意力?一时间思绪转了好几个来回,纷乱繁杂,他也不敢确定什么。
她一面揉着腿,一面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那当然了,因为这是她故意的嘛,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不过,看他狐疑的样子,大约是很难瞒过精明的他的吧。
他说着就要伸手扶她,却被她挥挥手挡开了:“不用,我坐一会就好了。”一抬头,却发现他略带愣怔的表情。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她每当失控时都会不由自主掐住掌心,靠指甲扎进皮肤的疼痛来勉强维持正常。掌心也因此伤痕累累,旧伤未愈便又添新痕。
方才由于腿部的剧烈疼痛,她忽略了掌心伤口的微微刺痛,一个不小心就没注意掩藏,下意识的这一挥手,怕是都被他看到了。
这下可好了,别人说不定还能糊弄过去,沙宾么,就别想了。他再多想想,就能确定自己的不正常了。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刻意瞒他了,倒不如利用一下这件事。但这不代表她打算直接告诉他。有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发现或猜测或推理出来比较好。当然,她也会给一些提示。
这般想着,她内心倒平静下来,不紧不慢地扶起杯子,抽出几张面巾纸将桌上的水渍吸干,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库忿斯在楼下,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去问他吧。”话音刚落,门上就传来敲门声,她轻笑:“一说他,他就来了。去开门吧。他可一直催着我,让我救你。如今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沙宾踌躇了片刻,大约是在思索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位两次封印自己的队长吧。眼前的人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安抚似的笑笑:“放平心态就好,'相逢一笑泯恩仇'嘛!他现在和我们是一起的了。”
他闻言点了点头,如释重负,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库忿斯。
对方一看到他,眼里闪过震惊、难以置信、慌乱等种种情绪,最终化作喜色,大力拍在了他肩膀上:“你可终于回来了啊!”
“相逢一笑泯恩仇。”看着眼前人灿烂惊喜的笑容,他突然明白了这句话。于是,他也伸手,轻按在对方的手上,缓缓绽开一抹明朗的笑意:“是,库队长。”
阿月走上来,看着这一幕,欣慰之余,不忘跟库忿斯开玩笑:“看到沙宾回来,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不打算谢谢我吗?”
对方可不买账:“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当时我答应做那件事的前提就是你说沙宾可以复活啊!非要弄什么将计就计,让我整日里都小心翼翼的,多不痛快。”
沙宾还是处在迷惘的状态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没回答,只是将手中的金刚召唤器递给库忿斯:“你们去找乔奢费吧!当面把事情说清楚,然后顺便把召唤器还了。”
她笑着转向沙宾:“你乔队长看到你,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你可别吓着他。当初他可是为你发了疯呢!”库忿斯不住地点头:“就是啊!你都没看到,他一门心思想给你报仇,连将军都敢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副队他是你亲队长呢!”
她补充道:“还有上一回的封印,他几招就把你金刚铠甲打解体的事情,我在旁边可都亲眼看到了,当时啊……”库忿斯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她的高谈阔论,面色略有几分尴尬,他实在是不想回忆起上次的事情。
沙宾倒来了兴趣:“当时怎么样?你接着说啊!”库忿斯拉着沙宾就走:“说什么说,赶紧走吧!”走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阿月道:“饭我做好了,你要是饿了就下去吃,别嫌弃啊!嫌弃也别告诉我!”
“好。哎等等!”阿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们。“怎么了?”二人同时回头。“注意隐蔽,尤其是沙宾,在将军眼里你已经消失了,所以千万不能让他的人发现你复活了,否则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知道了!”
关上门,她的笑容便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楚的神情。
一路蹒跚着回到沙发上,她捂住心口,咬唇忍着神经的刺痛。刚刚她已经安迷修的电话了,他已经拿到解药了,虽然是暂时的,但只要能缓解痛苦就好。
不过由于这药需要注射,所以他还得去药店买注射器和酒精棉花之类的。
再坚持一会就好了,她告诉自己。
“别怕,我在这。”耳畔响起修月柔和如春雾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随即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便被笼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两人就这般静坐着,她的痛苦渐渐平息了。
门外终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修月略略松了口气,抬手一挥,门霍然打开,走进来拎着几只袋子的安迷修。
他急急忙忙地奔来,额发都被汗沾湿了几缕:“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晚了?”修月起身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没事。开始吧。”
安迷修拿出药瓶,将淡蓝色的药物装入注射器;修月则拉过阿月的手臂,用酒精棉花细细消毒之后,接过注射器,将针头抵在了她臂弯的动脉处。
“忍着点啊!”她轻声道,一边把针管慢慢扎了进去。阿月痛得一抖,视线却不肯移开针管,定定地注视着那淡蓝色液体的缓缓推进。
她只觉得一阵冰凉的冷意沿着血管蔓延到了全身,扑灭了她心口那团灼热得可怕的火焰,先前的痛苦也渐渐消失了。
“好了。”棉球摁在了扎针处,修月将针头拔了出来。
#安安你怎么做个交易还絮絮叨叨的?好了好了知道你口才好没人吵得过你,那现在是跟库拉据理力争的时候吗?有人还等着你救命呢~(你不怕你妹子削你啊hh话那么多呢)
恭喜沙宾成功诈尸--
于是他一出现剧情就变得非常艰难,因为人家的智商高啊智商高,所以经常要斗智斗勇~这边又要和阿月斗智斗勇了--他发现了阿月不对劲,阿月也知道自己瞒不过,所以不打算瞒,然后有意提醒他,看他能不能自己发现~(具体怎么提醒我后面会写)
不过他当然能自己发现啦!于是后面就有一段让他彻底改变心态的对话,我又要秃头了QAQ
然后我一直在想库队和沙宾重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面(乔队和沙宾重逢倒简单,照偶像剧写就完事😏)所以干脆就一笑泯恩仇吧!两个人现在都好好的,过于纠结以前的恩怨也没有意思~不如冰释前嫌和好如初,毕竟两个人也都不是心胸狭隘的人,都是战友,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呢~
实在不行的话--
库队:要不你也打我一顿?
沙宾:好啊!那我要带上乔队长!
库队:……那还是不要了吧!(想起了被乔队打爆金刚铠甲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