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2)

马车也留给了花姑子和安幼舆，素秋与陶醉决定徒步返回竹林。他们提着一个小灯笼，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着，享受着命运留给他们的每一时每一刻。

山中明明是寒冷无比的，可是素秋却觉得陶醉的手温暖到可以驱寒这世间所有的寒。陶醉也紧紧握着素秋的手，只觉有她在身边的每时每刻都弥足珍贵，这漫漫回程路，竟也不觉得远了。

“陶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素秋看着前路道。

“你说”，陶醉声音低柔。

“你…还想报仇吗？”素秋终于开口。

陶醉没有说话，片刻后，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痛恨熊家一家，以前也想过用最为极端的方法直接杀死他们。可是，现在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想到素秋一年后就要离开自己，已经是五内俱焚。还有什么心思去怨，去恨？他现在只求时时刻刻与素秋在一起，去珍惜，去热爱。

素秋放开陶醉的手，用双手抱住他的一只手臂，亲昵地将脸靠在他的肩膀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她道：“夫君，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云南。我听想南，哦，就是纸素秋说过，云南啊，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崂山现在漫山遍野都是光秃秃的，我们明天就启程去那里好不好？”

陶醉想起她在信里说的“想在一个山花烂漫的地方度过最后的时光”，心痛得纠了起来，他忍住心绪，亲了亲她的发顶，说道：“好。我们明天就走，回去我们就收拾东西。”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啊？”素秋把头探到陶醉面前，难得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陶醉扣住她的脖子，轻轻印上一吻，离开不过半指距离：“再任性，我也喜欢。”

他们依偎着，踩着凉冷的月光，隐入前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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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素秋与陶醉早早就起身了，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云南。

突然，竹门被猛地打开，钟云山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秋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宝贝？”

“爹！”素秋惊了，随即她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钟云山怒不可遏，他从来没有对素秋发过火，他冲上前去，抓住素秋的肩膀，摇晃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修道之路？没有那颗神丹，我要花费多少心思？现在水三娘也死了，我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了！”

陶醉冲上去把素秋从钟云山手里夺回，护在怀中，他声音清朗带着些许怒意：“岳父大人，那水三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是蛇精啊！她不过是借着与您双修吸取您的真气来提升功力。她教您的法术都是阴毒邪恶的。凡人若长期修炼，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魂破，请您看在素秋的面上，早早罢手吧！”

素秋也开口道：“爹，人这一生，短短数十载，您何必执着于休习妖道呢？您已经是富甲一方，奴仆成群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莫听那水三娘蛊惑，误了性命啊！”

钟云山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陶醉与素秋，伸出双手，嘴里狂念着：“我不信，我不信！”说着便夺门而去。

素秋正要追出，陶醉拦住，道：“别追了，岳父大人一时受了刺激，待他冷静下来，他会想通的。”

素秋只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