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2)

未几，素秋正迷迷糊糊略有睡意，却听得木门轻启又合拢。

原来是陶醉回来了。

陶醉酒量向来甚好，但架不住钟云山一直劝酒，多喝了几杯，已是有些薄醉。他看素秋背身躺着，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绣床前，看她睡得是否安稳。

素秋闻得他身上酒气，转身坐起来，她伸出一只手拉住陶醉衣袖，让他坐在床沿。

“陶醉，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让巧燕给你拿醒酒汤。”素秋看他微蹙着眉头，不甚爽利的样子，关切道。

“我没事”，陶醉道：“只是和岳父大人多喝了几杯，头有些重罢了。”

素秋道：“爹爹也真是，怎好劝你喝这么多。” 一时间忘情，她自然而然地拉陶醉躺下，让他的头隔着被子枕着她的大腿。陶醉闭上眼睛，贪恋她此刻的柔情。

她们仿若世间再普通不过的寻常的夫妻：温柔的妻子照顾酒醉的丈夫。她用纤细的手指为陶醉按摩，陶醉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哑声道：“有劳娘子了。”

素秋没有回话，只是轻柔地继续手上的动作。片刻后，陶醉复又睁开双眼，与素秋四目相接。陶醉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关切，又有一丝犹豫。他嘴角浮现一个浅浅笑意，道：“巧燕跟你说了？”

素秋略有窘意：“说…说什么？” 她不自然地偏开目光。

陶醉笑容扩大：“素秋，你…吃醋了？”

素秋手指顿住了，她扪心自问，自己这么在乎另外一个女人对自己夫君有意，似乎是吃醋了吧。她自婚后好像变了，变得越来越小气，越来越在乎陶醉了。原本只是想陪在他身边就好了，纵使只有个夫妻之名。可是她好像变得越来越贪心了啊，开始想要他的心，他的爱，他的专注，他只属于自己。

她生出了些勇气，复又看着陶醉，道：“是，我吃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知没有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生气。我…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低头，眼中有湿意。

陶醉看着素秋，心中酸涩。许是酒意松懈了他的意志。他缓缓抬起素秋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对她说：“素秋，你可以生气。你是我陶醉的妻子，我便只是你的。待我报得大仇，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去…去白头山，不理世事。你可愿意？”

素秋心中甚是感动：“我愿意！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 一时忘情，她放下了矜持，紧紧地抱住陶醉的脖子。陶醉抚着素秋柔顺的黑发，温柔一笑，也轻轻回抱着素秋。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好啦，好啦。娘子赶紧休息吧”。

“那你？”素秋与陶醉稍稍拉开距离，问道。她好贪恋他此刻的温柔，不舍他就此离开。

陶醉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忧，笑道：“我在那边的矮榻上也休息一会儿”。

素秋点点头，取了床上另一床被子给陶醉以免他酒后冻着。陶醉依言抱了锦被，走至矮榻边躺下，叮嘱素秋快睡。素秋仍是不放心陶醉，看了又看。陶醉回以肯定的眼神。素秋这才安心躺下，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