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3)

却原来是巧燕。

巧燕看了一眼水三娘，眼中颇为不满。故意高声道：“姑爷，我家小姐说了，她身子不甚爽利，就不出来会客了。” 巧燕心直口快，言语之间主客之分，明明白白。其实素秋只是乏了，不想应酬。

陶醉听了正好抽身，遂客客气气对水三娘道：“娘子有恙，恕陶醉先行告退”。说罢也不待水三娘反应。径自随巧燕离开大厅。此时钟家大厅里空空荡荡，倒是只余水三娘这一个外人。

水三娘见陶醉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银牙一咬：“好你个陶醉，老娘找你不过是对你还颇为赏识，他日你若有求于我，定雪今日无视之辱”！

~~~~~~~~~~~~~~

陶醉跟在巧燕身后，问道：“巧燕，素秋没事吧”。

前面巧燕转头噗嗤一笑：“没有，我只是找个借口帮姑爷您离开嘛。那个水三娘，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钟家，又长的妖里妖气的，咱们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好。”

陶醉轻笑着摇了摇头。

穿过回廊，眼前就是荷香小筑了。庭院里的花还是由安幼舆照料的，虽时值深秋，仍然一片盎然生机。东角最大的一棵桂花树已经挂满了小小的，米粒般细撒的花朵，香气宜人。各色月季，秋海棠，铺满了院子的四个角落，数量虽多却不觉杂乱。一楼“竹晗”牌匾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牌匾下，数十盆菊花傲然开放，丝毫不惧秋风的寒凉。

陶醉闻得迷迭香好闻的香气，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距离上次来到这里不过月余，身份却已大变。自己当时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次意外的受伤，竟将他与素秋牢牢地牵绊到一起。如今，自己已然是她的夫君了。这世间男子，唯有他有着任意出入这里的自由。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暗生。

他踩着花香，随巧燕踏上右手边的楼梯。素秋听到踩踏楼梯的脚步声传来，早早便出门迎接。

巧燕远远得打趣她家小姐：“小姐呀，看得出您真是舍不得与姑爷分开哦~”

素秋轻笑：“你这丫头，总喜欢取笑我。”

眼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陶醉的身影。这里到底是她的闺房，女儿家最为私隐的地方，如今可以坦然接纳她的夫君，素秋心境到底是不同了。

待得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走到房间门口，素秋堪堪抬头，对陶醉绽开笑脸：“你来啦~”

陶醉也看着素秋微笑。秋风吹起他额前的两缕头发，更显得他丰神俊朗间有种易碎的脆弱美感。

素秋看得呆了。

“哎呀，你们就这样究竟要看到何时啊”，巧燕看看素秋和陶醉，二人就这样一个脸红，一个微笑地互看着，心中大呼受不了，“姑爷您还不赶紧进屋”。说着一把推了陶醉进门，顺便关上房门：“小心受凉哟~”说完笑着跑下楼。

陶醉不想巧燕这丫头有此一举，又被门框绊住了些，纵使反应向来灵敏，也来不及了，他身子向前扑去，带着素秋也向后倒去。陶醉恐怕素秋受伤，赶忙将双手将素秋抱住，用自己的手做肉垫减轻摔倒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