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未成,便作不得数,更何况这位姑娘还是青楼女子,我北辰向来看重民风礼节,皇家春宴,向来只有王氏宗亲、正四品以上大臣及其家室才能受邀参加,你应该还不够这个资格吧?”
长乐郡主恶狠狠地盯着花倾尘,一字一句,听着颇有道理,然后把脸转向容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揖礼,
“皇爷爷,孙女觉得应该把这个不识礼节的女人轰出去,可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啊。”
长乐郡主显然有备而来,一个月前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她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若不是将军府进不去,她早就想会会这个“狐狸精”了,翎哥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礼成与否,并不重要,她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希望郡主,放尊重些。”
沈千翎站起来走到花倾尘身边,单手搂住她的肩,像是在宣誓主权。
这话,是说给长乐听的,也是说给在座所有人听的。
“翎哥哥,你——”
“长乐,不要再胡闹了,赶紧过来。”
太子一心想拉拢沈千翎,自然不愿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他,只能以退为进,呵责长乐。
“你就知道凶我,哼!”
没讨到什么便宜,长乐郡主气得转头就走,根本不顾及她父王那张老脸要往哪里放。
“长乐还是个小孩子,还望沈将军不要与她计较。”
容奚虽然也是气极了,却又不得不赔礼道歉,宁可多一个路人,也不能多一个敌人。
“那是自然。”
沈千翎扶着花倾尘回到座位上,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不过,沈将军,在下倒是很好奇,您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凑足十万两的?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杨维章的独子杨倓修,是唯二一个敢与沈千翎如此针锋相对的人,即便是他的父亲,明面上也得装作礼让三分的样子。
这笔钱的出处如果不能说清楚的话,沈千翎贪墨便有很大的嫌疑,轻则革职查抄家产,重则性命不保,这是一步稳赚不赔的好棋。
“说起这事,我恐怕还要感谢宣阳王殿下的鼎力相助。”
解释不多,只有一句,剩下的交给宣阳王就好。
容敬一口好酒差点儿吐个干净,沈千翎,Whatareyou弄啥嘞?又弄啥嘞?真是人在席上坐,锅从天上来。
“哦,敬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容弈就喜欢看臣子互掐,相互制衡,咱也不用说,咱也不用劝,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容敬赶紧站起来给沈千翎打这个圆场。
“皇爷爷,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沈将军把他将军府的房契和地契抵押给我,我就借了他八万两。您也知道,孙儿旁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
“难怪呀,既有宣阳王相助,那钱的问题便不算是问题,犬子多虑,还望沈将军莫要见怪啊。”
杨维章这个老狐狸,见陷害不成,还不想就这样撕破脸,又跟太子走了一个套路。
“就算是被狗咬了,本将军还不至于再咬回去。”
沈千翎浅酌杯酒,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
有人脸色青黄,有人暗暗憋笑,花倾尘就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又马上憋回去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区区一个宴会,政敌交锋,暗潮涌动,想在朝廷里混口饭吃,也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