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山的路途非常顺利，花千骨和东方彧卿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到了地方，往大殿内走去，发现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烟火已灭，没有半个人影。

两人转过头去，在一堆尸体之上，看见了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只手被硬生生扯断，胸口中央一个大洞，完全穿通，心肺皆被掏走，还有一丝尚存在微弱呻吟。

花千骨顾不得许多连跌带爬的滑进坑里，在一堆尸体中艰难的攀爬，东方彧卿也跟着过去。拼命的爬到了那个老者的面前。

花千骨“老爷爷……你……你怎么样？”

花千骨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她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爹爹她没守住，清虚道长没救下……其实这也不完全怪花千骨，东方彧卿也知道花千骨此时的想法，只是默默在花千骨身边……

花千骨拼命忍住泪水，却又不敢碰清虚道长始终端坐的身子，怕一个触碰他便倒了下去。

清虚道长紧闭双目，脸上两条血泪，貌似双目也被挖走。可是脸上似乎依然一点痛苦也没有的微笑着。

“两位施主是？”

东方彧卿“东方彧卿”

花千骨“我……我是花千骨……我们本来是想上茅山来向清虚道长拜师求道的。这里……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在下即是清虚，贫道无能，致使茅山满门被灭……现在怕是收留不了两位施主了啊……”

花千骨“清虚道长，您别这么说，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门派纷争？还是妖孽作祟？怎么会这么残忍，杀害那么多人！我……我们可以做些什么么？你的伤怎么办？”

“贫道内丹尽毁，元气尽失，已经撑不了多少时间了。只怪贫道无眼，没有看出大弟子云翳早已步入魔道！为夺取上古神器拴天链，和魔界妖人里应外合，致使茅山千年基业，几乎毁于一旦。女施主，请问你多大了？”

花千骨“虚岁十二。”

“你是怎么上到山上来的？那孽障在周围施了符咒，法术一般者根本就解不开。贫道已凝神聚元一日一夜，始终都不能把消息送到外面。”

花千骨“异朽君给了我们个天水滴。上山途中又碰上一个叫轩辕朗的哥哥和他的师父洛河东。洛前辈还给了我们这个传音螺，说拿给你看了，你就知道了会收我们做徒弟。”

清虚面色苍白的笑着：“原来你遇上他们了啊！你在那螺窄端第三个螺纹处敲打两下。”

花千骨嘭嘭的敲着，突然螺中传出洛河东狮子一样的吼声……

“清虚老道！我洛河东送两个徒儿给你，你不想收也给我收了，最近事忙，下次再来找你喝酒！”

清虚眉头耸动着笑了起来：“真好啊，临死之前还能再听听故人的声音，只可惜再没机会一块喝酒了。”

花千骨“清虚道长……只可惜他突然有急事说是要赶回哪里去，不然就可以一起上山来了！”

“最近天下大乱，他赶回去，肯定也是因为神器的事情。两位小施主，可以拜托你一件十分要紧的事么？”

花千骨“道长请说，我一定办到！”

东方彧卿“但说无妨。”

“下月十三，请两位小施主务必代我出席昆仑瑶池的群仙宴，帮我把茅山被屠、拴天链被夺之事告知众仙家。如今六界一片混乱，人间多处结界通道被打开，妖魔倍出。还望其他众仙家守好另外几件上古神器，否则妖神一旦出世，苍生涂炭，怕是再无可以压制之法。”

花千骨和东方彧卿点点头，这个他们是知道的。

“虽然门中弟子死伤惨重，但是茅山未灭。施主，我暂传你茅山掌门之位，到时你在群仙宴上发茅山令，号集所有在外茅山弟子回山，重整本门，夺回拴天链。”

这句话是对花千骨说的，他看得出来，东方彧卿大概不会同意……

花千骨“我……”

“没关系，只是暂代一下，到时若你不愿意再把掌门之位再传给我派中其他弟子，我的二弟子云隐是值得托付的人选。”

花千骨“我会告诉他，让他找回拴天链，清理门户。”

清虚老道点点头，单手结印在花千骨眉心点了一下，掌门印记一闪而逝。花千骨只感觉汹涌澎湃的元气与内力从眉心往自己体内涌入，东方彧卿也感受到了一股很舒服的元气与内力涌入自己的身体。

花千骨“清虚道长……”

东方彧卿“……”

“贫道将余下的这些道行传授给你们，也算是小小谢意。”

花千骨“师，师父……”

花千骨跪下来正准备磕头，东方彧卿见状也准备磕头，他的意思是愿意收他们做徒弟了么？

“两位施主快起，贫道已是将死之人，再教不了你们什么，你们不如另投明师，觅个去处。天下之大，仙界之中，莫若长留。若你们能得子画亲授，生之大幸。也不枉费我们在此时此地缘分一场。”

花千骨“长留掌门？”

花千骨的一句“长留掌门”让东方彧卿知道，她对白子画，已心死……

“对，长留上仙，冰敛横霜白子画，如今仙界道行最高之人。拿传音螺来，我会把你们托付于他，但是就不知他为人甚严，从不收徒，这次会不会卖贫道这么一个面子。另外我也会把其他要紧之事告知于他，拜托他帮贫道料理一下残局。”

说着，花千骨见清虚嘴里念念有词，一个又一个的符字从嘴里吐出，飘进了传音螺里，末了，传音螺尾端微微有些发红。

“花施主，现在你可能看见我腰间的宫羽？”

花千骨看见那根纯白无暇丝毫没染上一点血迹的羽毛，她知道，这是掌门信物。

花千骨“看见了。”

“你把它取下来，好生保管。这是掌门的信物。另外，在大殿香炉神龛之下，有两本秘籍，一本是我茅山道法的要诀与精髓随你传给下任掌门，一本是贫道所撰写的六界全书你且好生收藏，若有何不懂之处在上面皆可查到。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了，贫道总算可以瞑目。”

花千骨“清虚道长！”

“你们走吧！昆仑山，群仙宴，找白子画！”

花千骨这才慢慢从大坑里又爬了出来，然后见坑中从清虚道长身上腾起红色火焰，却明明不是火，也一点也没感觉到热。坑中的一切慢慢化作灰烬，无数红色的发着光的小圆点慢慢向高空飘去。

花千骨和东方彧卿跪在坑前拜了两拜，天**然下起雨来，洗去两人一身的血污，空气依然凝重，但是两人觉得好受了很多，身上精力也变得无比充沛。

花千骨“东方，我可能又要去长留了……”

花千骨以为他们两个快要说“再见”了，毕竟东方和白子画的恩怨……

东方彧卿“骨头，你是我的娘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花千骨“东方……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