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调查

田柾国这里就是挖出第一堆尸块的地方。

田柾国在一个刨得乱七八糟的土坑前停下：

田柾国痕检组已经检查过，现场破坏严重，再加上埋尸太久，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留下。

我在土坑前蹲下身，眼睛盯着坑底的位置，习惯性地随手一抓，抓了一把土捻在手心。

看我一脸出神，金南俊忍不住问：

金南俊发现了什么吗？

闵玧智没有。

他跟着往坑底瞅了瞅：

金南俊那你在看什么？

闵玧智发呆。

真的什么都没有……

就算原本有什么蛛丝马迹，这些天风吹日晒也早就被破坏了，更何况尸块被发现前，刚下过一场雨。

查探完三个埋尸地点，田柾国又领我们去了最先报案的老乡家。

已经过去了五天，再提起这件事，那位老乡依旧心有余悸，我发现他说话的时候，夹着烟的手一直在抖，碎尸的事情仿佛已经成了他无法磨灭的阴影。

农民我……我不该这么贪心的……

农民那箱子那么小，也不像是能装进去人，我以为……以为是哪个贪官藏的赃款……

他絮絮叨叨一遍遍念着，有些语无伦次，田柾国听得烦了，忍不住打断他：

田柾国你是怎么发现箱子的？

农民我上山挖药，那箱子下雨冲出来了一个角，就被我看到了。

农民警官，我是不是犯法了？我就是以为里面是钱，我没想那么多啊。

田柾国没有，你没有犯法。

田柾国想了想，又接着问：

田柾国你挖箱子之前，有没有注意到地面有什么特征？

农民张着嘴看着他，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田柾国我是说土壤松弛还是结实，上面有没有杂草？

农民你说草啊，上面草长的老高，我先把草拔了才挖的箱子。

田柾国点头，看向我们两个：

田柾国箱子应该埋了很久，不是近期转移过去的。

跟老乡告辞，我们三个又去周围的村子问了下这一年内有没有失踪人口，和可疑的外来车辆路过，得到的答复全都是没有。

站在路边，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突然有种要大海捞针的感觉。

金南俊抛尸肯定不会光明正大的来，该查的是半夜往月县这边来的车辆。

他不说我倒忘了，月县这般偏远县城，往这边来的公路只有一条，路口虽少，却也难免会有监控摄像头。

我点头：

闵玧智金法医，你还能不能再明确下死亡日期，缩小时间范围。

金南俊我只能尽量，毕竟尸体腐坏实在太过严重，温度，密封条件都会影响判断。

闵玧智那么，先送你回局里，我和田组长再去一趟交警队，将这个路段的监控拷贝下来。

闵玧智只要查一下三个抛尸时间段内共同出现的车辆，应该就能大致确定。

而现实总比想象要残酷许多，交警队中，我与田柾国只剩下了面面相觑。

交警队长这个路段的监控每三个月清理一次，上个月刚刚清理过，恐怕只能给你们一个月内的。

交警队长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仿佛是上天故意在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

田柾国接下来怎么办？

闵玧智你是组长，你问我？

我没好气地呛他，最近吃药好像有些不太管用，遇到一点挫折，我就会心情难畅。

以前的我不是这个样子，挫折只会是我越挫越勇的动力，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困难，我都有足够的能力克服。

只是，就算我不想承认，一年前的那个案子，对我影响真的太大，我的信心仿佛一瞬间被磨灭了大半。

即便每个人还是在夸赞我能力出众，我也极力表现出一副依旧自负的样子，可是，那颗藏起来的心骗不了人，我真的没有那么优秀了，至少我认为是。

田柾国你怎么了？

田柾国似乎也意识到我突然的不对劲，难得关怀了一句：

田柾国今天跑的地方有点多，是不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