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剩枯骨,从坟中爬出”
“身后是孤魂野鬼追随”
“他们告诉我,我回不去”
——
顾忆白被囚禁了,在床底下
她的四周全部围上隔板,每天夜里,她的上方,床板上躺着囚禁她的人
她日夜都可以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见他走路时地板沉闷的声响,听见他疯狂的大笑和呓语
像一个疯子一样
顾忆白一句话都不敢说,却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估计着时间
她发现男人的作息非常规律,下午两点左右时他会开车出一趟远门,一次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他每天晚上九点到十点钟睡觉,早上七点钟起,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吃饭
他给顾忆白食物的时间也很规律,和他吃饭的时间相差不多,要早一些
他把顾忆白绑过来,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没有鞭打,甚至都不跟她说话,好像只是在床底养了一只猫一样,定时定点给她送饭,每天固定时间放她出来上个厕所
顾忆白也从来没有看见过男人的脸,他总是带着口罩,帽子压得低低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从身形推断他大约一米八,体重六十到六十五公斤
而且,这个男人还有一个很古怪的地方
那就是,无论多热的天,他的右手和右胳膊永远被手套和袖子挡住
好像在故意隐藏些什么
—
为了摆脱这一切,摆脱那个床底的狭小空间,顾忆白筹谋了许久
她在依靠自己人工测量了五次男人离开的时间和回来的时间,大约一个小时,又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大约摸透了男人的时间表之后,决定尝试一次
那大概是十二月份,外面下着雪
男人和往常一样在下午两点钟左右出了家门,顾忆白等待了大约十分钟,确认一切没有异常之后踹开了隔板,从床底爬出来
在那样狭小的空间里待了足足两个月,顾忆白的手脚都有些许僵硬,就连脑子都没以前转的快了
她很快的扫了一眼这座房子的构造,大致摸清楚之后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除了有些冷
顾忆白活动了一下手脚,往四周扫了一圈
这是一片树林,被大雪掩盖,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路
太偏僻了
她不认识这里的路,完全不认识
但是她仍然不管不顾地向远处奔跑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量离这个地方远一点,在日落之前,为自己找到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
—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
男人下了车,摘下帽子和口罩,锁上车
他看到凌乱不堪的卧室,却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很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
日落时,顾忆白总算是再也走不动了
她找了个还能凑合的地方坐下,晃了晃脑袋,抓紧时间点燃了柴火
真的是要死,难不成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顾忆白烦死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辆车从旁边的雪地上驶过
顾忆白一个激灵爬起来,向那辆车挥着手
那辆车慢慢停下来,车主摇下车窗,看着她
那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眉眼和鼻子,或者说整张脸,都符合顾忆白的审美
王琳凯怎么了?
顾忆白您知道怎么进城吗?
顾忆白不要误会,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男人挑了挑眉,颇为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后点点头,示意她上车
顾忆白却后退了一步
顾忆白不用了,您告诉我怎么出去就好了
王琳凯啧
王琳凯我告诉你你能走出去?
王琳凯太阳快落山了,你现在这样,会死在这里的
顾忆白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拉开了后座的门
—
车里很暖和,开了空调,顾忆白被冻了很久的身子突然温暖起来,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不太适应
王琳凯似乎意识到了,把空调调低了一些
顾忆白您叫什么名字啊?
王琳凯发动汽车,顿了一顿
王琳凯王琳凯
顾忆白点点头
顾忆白我叫顾忆白
—
我知道的,我的小姑娘
你也千万不要,忘记我的名字
王琳凯紧盯着前方,眸子里满是肆意疯狂
殊不知,他的一切模样,都落在后座的女孩眼里
—
还真的是,很有意思呢
顾忆白低着头,眸子里是玩味的神情
真是好笑,如果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做到她这样的冷静呢?
蛰伏已久,在那个狭小的空间
—
我们谁是疯子
我们谁更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