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手心

梅娘没想哭的，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应该就是掉眼泪了，可是即便如此，眼泪却依旧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最后的选择，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一定要把她和青州放在一起，他的选择便一定是青州。

既然注定会被舍弃……

那不如……

“所以，张夫人真的是自尽，虽然我们也不愿意相信，而且当时见证这件事的我们的人已经被抓了，之后你父亲就没头没脑的突然攻打我们，虽然我们你今日瞧着赢了，但是实际上尽早就已经损失惨重，没想到长得斯斯文文的，那么柔弱的张大人，用起兵来这么狠，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打法，两方都死了不少人，虽然后来你父亲退了兵，但是据说好像是回去整顿，还会来攻打，我们这边也……”

听着三当家不停地吐着苦水，张凝自嘲的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宋邵，像是重击之下却敲的不是什么铁板，而是软绵绵的棉花一样，十分的无力。

“怎么样？满意了？”

“我不知道。”张凝低着头：“派几个你的人把他们松进官府吧，之前我承诺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无论你要求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邵看了看她：“那，既然如此，我想知道一件东西的所在，但是估计你也不知道，所以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若是以后我想起了别的事，我会去找你的。”

“青州的事情我大部分都知晓。”张凝苦笑：“虽然你不太相信，但是我其实是很八卦的人，对一些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我都有所耳闻。”

“你听说过，龙头钗么？”

“这东西不在青州。”

“你这么笃定？”

“是。”

张凝点头：“这东西半个月前便被我父亲的老师送进了宫，现在也许是在陛下，或者是后宫某位娘娘的手里，也许是太后也说不定。”

“不过，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

张凝看着他的侧脸，月光慢慢的落了下去，周围又开始恢复起一片死寂，张凝瑟缩着自己的肩膀， 忽然一阵温暖落了下来，张凝抬起头，却见到了一个光洁如玉的侧脸。

“你的披风？”

“刚刚属下带来的。”

宋邵也没打算隐瞒。

张凝看着黑色的绣着祥云的披风，忽然间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我大概是个笨蛋吧，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什么真相，结果却发现母亲，只是为了救城殉身了，我知道，就算是我，也许也会和父亲做一样的选择，所以我甚至连埋怨父亲的权利都没有。”

“你没有做错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的……”

“所以，我只能保护我自己，保护好阿瑶，还有父亲，若是有一天，我也遇见了同样的事，我不希望我把希望和选择放在别人的手心，而是能把希望放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