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知之明

张凝不是什么聪明的人，这一点对张宰相来说可谓是在清楚不过，但是这种人因为自己不聪明，有的时候却对自己有着神奇的蜜汁自信，倒是令人十分头痛。

但是和妹妹张摇比起来，张凝自己就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因此一般在妹妹出现的场合，大多数时候，比起交际应酬，她更倾向于今天的糕点好不好吃，或者是今天的茶是什么味道。

“你瞧，那位便是宰相府的大小姐，据说是出生的时候所有的才能都被妹妹继承了，姐姐就是个空壳，无论是才能，还是美貌。”

“可是，这样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嘘，别说这种话，张摇小姐可是护短的很，要是被她听到了，估计少不得在某些名门世家小姐面前嚼舌根。那些世家小姐的舌头一个个牙尖嘴利的跟刀子一样，可是不仅仅挖苦我们，怕是连祖孙八代都要掘出来掰扯掰扯。”

张凝自然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后向后面凑了凑。

“又被她们嚼舌根？”

“我不是说过了，就算是官员也是同样分官员大小，三六九等，宰相虽然不是一品官，爹爹也没什么实权，但是毕竟朝廷有不少手握实权的官员都是父亲一手举荐上来的，他家的女儿居然敢对你说这种不敬的话，看我不撕烂她们的嘴！”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她们说的都是事实。”

张摇看着她如此佛系的人生态度，顿时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你提起兴趣，明明根本就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然而，几乎不到半天，张摇看着突然间自信的姐姐在地里摘茄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即将崩塌。

“姐姐！”

“阿瑶啊。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茄子怎么样？”

“好啊！”张摇点点头：“不对！你怎么又去菜园子，咱们家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你能不能有点你丞相大小姐的自觉，不要整天像是个厨娘一样，每天做菜做饭的行不行？咱们府里雇不起下人是怎样？”

“我听说前天你把刘妈妈也辞退了，我觉得肯定是府里又入不敷出了，而且后院的墙也该修了，爹爹养了这么多的客卿，总不好让人家直接回家，尤其是宋邵跟子乐他们当初被爹捡回来的时候几乎都是无家可归，实在是太可怜了。”

“……”张摇一瞬间被怼的无话可说。

张宰相只有两个女儿，在张宰相还是知府的时候，因为寇匪的报复，张摇的母亲被掳走，随后被杀，为此张宰相便觉得对女儿很是亏欠，因此一直未再续弦，而张摇可以说得上是被姐姐一手抚养长大，因此无论外人说什么，张摇都对这个姐姐十分尊敬。

只是张凝并不擅长理财，对钱之类的也没有什么概念，因此很多事情自己做，府里除了两位妈妈之外，也就只有一直以来跟随父亲撑场面的几个家丁。

所以这么多年，府里的门客几乎都是张摇在帮他们找工作，或者是安排科举之类，才渐渐的化解府里的开销。

然而，张凝所擅长的……或者说得上自以为是熟能生巧的……便只有做菜。

然而，虽然她对自己做菜一直以来都很有信心，但是实际上来说，若不是府里请不起厨娘，便一定不会让她去做！